這句話的聲音很大,傳遍了整座營帳,激起一陣自豪的哄笑之聲,也傳到了營帳外的黑暗中。
黑暗中一片寂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第二波戎人的出現。
好好睡了一個晚上,已經是精神飽滿的魏相看著坐在車廂之中昏昏欲睡的士燮,忍不住笑道:“如何?只要我們比這些戎人更加兇殘,他們便會對我們敬而遠之。”
士燮哼了一聲,很有些不滿的說道:“戎人也是人,雖不受教化,但也理當有些忠義之士前來復仇才對!”
魏相把手一攤:“那草中戎的忠義之士想必都已經被我等殺光了,好好睡吧,路上說不定還有的打呢。”
說著,魏相抬起頭,注視著遠處那座位于地平線之上,距離太行山南麓不過短短一段距離的城池。
智氏封地,野王城。
在距離智氏封地這么近的地方遇襲,當真是巧合嗎?
春風習習,陽光燦爛,魏相臉上的微笑也如同陽光一般燦爛。
野王城中,中行庚和智罃高坐主位之上,注視著堂下跪著的幾名戎人,神情冷淡。
中行庚冷冷的說道:“爾等少主又非死于我荀氏之手,來找我荀氏又有何用?”
戎人之中一名年紀最為老邁的男子用并不熟練的雅語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少主乃是力戰而亡,自然不敢勞煩兩位少主。只希望兩位少主能夠為我少主報仇,我等愿意獻上草中戎之地作為酬謝!”
中行庚和智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意動的表情。
中行庚咳嗽一聲,道:“既然爾等如此苦苦懇求,那么我等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爾等且先住下吧,有消息之時我自會通知爾等。”
對此,戎人們自然是千恩萬謝。
戎人們剛剛退去,智罃就忍不住開口道:“兄長,宗主和父親一直有開拓太行山領地之意,若是我等這一次能夠拿下草中戎之地,那對我荀氏而言絕對是一大利好。”
中行庚緩緩點頭,道:“話雖如此,但辛莩只是草中戎三名少主之中的一位,他的這些殘兵敗將究竟能否發揮出多少作用,也不好說。”
智罃嘿嘿一笑,低聲道:“反正我們也是要殺死魏相的,如此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中行庚收起笑容,道:“不可大意。原本殺死魏相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如今有了士氏這三百甲士和十五輛戰車,就麻煩不少了。”
智罃同樣也是有些無語:“你說士伯為何就如此看重這么一個無名小卒,竟然連士氏的嗣卿都派出來給他護駕,難道說魏相身上還有什么我等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中行庚深吸了一口氣,道:“此事為兄也不知道。罷了,竟然辛莩已死,你我又不便當著士燮之面出手,那就只能等魏相到了邯鄲再說了。對了,狐氏之人到了嗎?”
智罃道:“算算這兩日也該到了。”
中行庚嗯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希望這狐氏之人能比草中戎要更加中用一些,不然的話想要殺這魏相還真是要再費上一番手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