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個容易感冒的季節。
所以,當魏相看著一名廧咎如的少年就這么牽著另外一名廧咎如少女的手堂而皇之的走進山谷之后的密林,他就不免有些驚訝:“難道他們就不怕得了風寒?”
站在魏相身邊的蘭帊臉色微微一滯,然后笑道:“沒有健壯的身軀,怎么能夠培育出優秀的后代?”
魏相看著越來越多的廧咎如小情侶并肩朝著森林而去,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們廧咎如的人都這么喜歡群體……活動嗎?”
蘭帊聳了聳肩膀,道:“你們華夏人好像在這方面沒有資格來指責我們吧?”
魏相想了一下,發現春秋時代男女在春游時野合好像確實是挺正常的一種風俗,就連大名鼎鼎的孔夫子都是因此而生,于是聳了聳肩膀,不再說話。
蘭帊嘿嘿一笑,突然低聲道:“其實今天是我們廧咎如人春游之日,我妹應當也在人群之中等候著如意郎君的到來,你懂我意思吧?”
看著蘭帊那猥瑣之極的眼神,魏相有些奇怪:“哪有你這親哥把妹子往外面送的?”
蘭帊正色道:“她已經十八歲了,早該出嫁了!”
魏相摸了摸鼻子,目光在山谷之中轉了一圈,視線中并沒有發現蘭茹的身影:“其實我覺得還是能再等幾年的。”
蘭帊道:“再等幾年就沒人要了。”
魏相很驚訝于在這個時代居然也能聽到剩女這個話題:“她可是族長之女,想要娶她的人從山谷這一頭排到那一頭應該不過分吧?”
蘭帊嘆道:“十六歲的那一年開始她就立下誓言,除非有能擊敗她的男人,否則的話她絕對不嫁!”
魏相咳嗽一聲,十分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說話間,廧咎如山谷已經漸漸被兩人拋在身后。
在達成了合作之后,作為族長之子的蘭帊奉命跟隨魏相出山,解決廧咎如一族在邯鄲氏被圍攻一事的立場。
還是那條青青小路,但這一次魏相的心情無疑就要輕松許多。
剛剛下過幾場春雨,山間的小路十分泥濘,一個個小小水洼在馬蹄的踩踏下不停的形成和破滅,黃鸝清脆的鳴叫聲從林間傳來,幾只燕子銜著泥巴從魏相一行的頭頂飛過,不知去何處筑巢。
趕路是一件非常無聊的事情,所以聊天就成為了解悶的唯一渠道。
魏相任憑身體隨著胯下坐騎的運動而起伏,對著蘭帊說道:“我聽你妹說她和趙氏有婚約,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蘭帊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過了片刻之后才道:“罷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言之事。叔隗老夫人在世的時候曾經回過一次廧咎如,那時候我妹很得老夫人的喜歡,于是老夫人就做主定下婚約,說將來要讓趙氏嫡親子弟迎娶她。”
魏相眨了眨眼睛,道:“然后呢?”
蘭帊聳了聳肩膀,道:“在定下婚約之后老夫人就回了下宮,再過不久便去世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十年來趙氏那邊從未提起此事,所以……”
魏相有些奇怪:“趙氏不提,難道你們不能提?”
蘭帊大怒:“我們廧咎如不要臉面的嗎?”
魏相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蘭帊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的說道:“實話和你說吧,父親之所以同意進攻邯鄲氏,這婚事其實也算是原因之一。總之,這件事情結束之后,你們趙氏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魏相想了想,道:“我會回去稟報主君的……咦?”
魏相突然發覺不對,抬頭看向面前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