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開啟之后,以魏氏宗主魏絳為首,家司馬魏锜、家老魏顆以及中庶子魏相帶著一群魏氏甲士走了出來。
看著全副武裝的魏氏甲士,圍觀的人群之中頓時一陣騷動。
“快看,要開打了,你們說說誰能贏?”
“這還用說?內史官署這邊只是一群小吏隨從,怎么可能和魏氏甲士相提并論?只是魏氏若是真的動手打人甚至殺人,那他們麻煩就大了!”
“也是,要我說魏氏也便是裝裝樣子,終究還是得屈服的。”
中行庚和智罃絲毫不慌,智罃甚至刻意抬高了下巴,用鼻孔對準了魏相重重的哼了一聲,頓時就覺得很爽。
中行庚冷冷的說道:“怎么,魏氏欠了大晉國庫的錢,還想要暴力抗法不成?”
宗主魏絳笑了笑,道:“魏氏并沒有任何抗法的意圖,這只是一個巧合。”
“巧合?”中行庚哈哈的笑了起來,高聲道:“魏氏不要以為當了趙氏門下走犬就能夠為所欲為了,這個國家的名字叫做大晉!現在,把你們欠下的九萬錢歸還國庫,否則后果自負!”
就在這個時候,魏相的聲音響起了:“喲喲喲,看看這是誰啊,擺這么大的架子。嘖嘖嘖,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某位內史親至了呢。”
魏相走了出來,和魏絳交換了一下位置。
這也是兩兄弟事先達成的默契,魏絳畢竟是大夫,如果和中行庚智罃這兩人對質的話多少有些不符身份。
懟人這種事情,魏相更喜歡自己親自來。
中行庚的目光立刻就鎖定了魏相,冷笑道:“怎么,趙氏中庶子終于坐不住了?還是說你魏相已經向你的主人趙氏求援成功了?我可沒聽說今日下宮之中有什么車隊送錢來絳都之中呢。”
魏相嘆了一口氣,指了指中行庚:“你爹是內史,但你算什么東西,你在內史官署之中有官職嗎你,憑什么帶著一群內史官署的吏員來我們魏氏府上指手畫腳的,大晉的律法都被你視若無物了?”
中行庚頓時就是一滯,這位中行氏的君子確實不在內史官署之中任職,只需要好好的經營家族,然后等到將來直接接班父親中行林父的六卿之位就行了。
但馬上中行庚就回過神來,喝道:“魏相,你不要妄圖用這些話來轉移視線,我今日便問你錢呢?要么交錢,要么等待大晉律法對你們魏氏的懲治!”
魏相打了個哈哈,道:“中行庚我問你,明明去年趙宣子已經減免掉了我魏氏一年的稅賦,為何前兩日你父親中行伯突然派內史官員上門要我們交稅?”
魏相刻意將這句話的聲音說得特別大,即便是隔著兩條街都能聽到。
旁觀眾人一聽之后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魏氏并非不守法,而是被中行氏打壓。”“也是,魏氏都是一群莽夫,若是說他們會透漏稅賦,這也未免難為他們了。”“想不到中行氏竟然動用公權力打壓魏氏,唉,世風日下啊。”
中行庚聽著這些議論,臉色不由微變,這些議論雖然無傷大雅,但卻會對中行氏的名聲產生一定影響。
魏相笑嘻嘻的看著中行庚,這就是魏相想要的效果,讓所有人都知道魏氏并不犯法而僅僅是被中行氏打壓,魏氏是有理的那一方!
中行庚很快收斂心神,冷冷的說道:“魏相,趙宣子又非圣人,出些錯誤也是在所難免。我父身為大晉內史,自然有糾錯之責!你在此東拉西扯半天,看來魏氏是真的拿不出錢了?既然如此,那你們魏氏就等著君候的懲罰吧,我們走!”
一旁的智罃楞了一下:“就這么走了?”
中行庚狠狠的瞪了智罃一眼:“走!”
再不走,不知道這個魏相還會怎么編排中行氏呢。
反正廣而告之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接下來直接讓中行林父從晉侯那邊進行降維打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