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先轂到了。
從臉色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先轂的心情非常不好,當他看到魏相的時候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先轂并不想理會魏相,在下車之后直接走向高臺的臺階。
然而魏相早有準備,直接迎了上去:“先伯請留步!”
先轂不得不站住腳步,冷冷的看著魏相說道:“何事?”
魏相拱了拱手,笑道:“聽說先伯前些日子和我外舅在廷議之中有所爭執,乃是關于陳侯是否來朝之事。當時先伯言之鑿鑿說什么陳侯必定前來,不知如今陳侯可在此處?”
先轂臉色一變,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陳侯來與不來乃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何關系?”
魏相嘆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陳侯和先氏并無任何關系,這句話魏相記下了,稍后便廣告天下。”
“你!”先轂大怒,冷聲道:“魏相,你不要太過得意忘形!”
魏相臉上的笑容開始消失,平靜說道:“不知先伯此言何意?我自從受封大夫跟隨君候來到扈邑之后每日就呆在軍營之中,從未出過大門也不和其他諸侯、大夫結交,何來的得意忘形?倒是某些人,成天不好好想著為大晉和君候盡忠,卻不知尊卑次序,以副佐之位于廷議之中頂撞主將,更私下散播謠言中傷同僚,實在是面目可憎令人齒冷!”
先轂眼中的怒火都要噴出來了,雙拳不知不覺間握緊:“你是在指責我?就憑你區區一個大夫,也配?”
魏相看著快要炸開的先轂,淡淡的說道:“今日之大夫,焉知不會是后日之卿族?魏氏和先氏同為姬姓子孫,誰又能比誰更高貴呢?對了,我勸先伯不要擅自動手,以你的武藝只能自取其辱。”
先轂咬著牙,表情因為怒火而開始變得扭曲,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有那么一兩秒鐘,魏相都感覺先轂似乎要出手了。
然而幾秒鐘過后,先轂臉上的怒火突然緩緩的收斂了起來。
先轂深深的看了魏相一眼,冷冷的說道:“很好。今日之事,我記下了。”
先轂直接走過魏相身邊,邁步上了高臺的臺階。
魏相笑道:“既然記住,先伯不妨記得更加清楚一些,最好將來能夠清楚的講述給子孫后代才好。”
先轂腳下突然一個趔趄,但完全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
魏相看著先轂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不是都說先氏中人性格暴烈如火嗎,這先轂怎么就不敢出手呢?
魏相心中頗為可惜,畢竟……能夠暴揍晉國六卿之一的機會是真的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