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書臉色微微一僵,但馬上就重新出現笑容:“嗣卿不必擔心,這些事項老夫都已經讓人去準備了,嗣卿趕路這么多天,吃東西總是要吃一些的吧?”
士燮聽完欒書的話之后臉色和緩不少,道:“那就有勞欒書大夫了。”
宴席之上,欒書聽完士燮對夏邑情況的介紹,不由面露驚訝表情:“魏相大夫竟然如此自信,完全沒有從邯鄲氏或者原氏去求任何援兵嗎?”
士燮點頭,憂心忡忡的說道:“是啊,眼下夏邑只有欒書大夫這一支援兵了。”
欒書臉色一正,道:“請嗣卿放心吧,欒某明日就立刻發兵,援救魏相大夫!”
頓了一頓之后,欒書又嘆道:“只是魏相大夫手中不過五百甲士,如何能夠抵擋十倍于己的敵人呢?老夫總有些擔心,恐怕我們還沒趕到,魏相大夫就……”
欒書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別看赤狄雖然已經被華夏諸侯國趕到山上,但這并不代表著赤狄的戰斗力就弱到沒辦法看了,不然赤狄也不可能在這些年來主動進攻衛國、圍攻邯鄲。
在眼下夏邑這種十比一的兵力對比下,即便是守城而不是野戰,以這個時代的常識來說都不覺得魏相是能夠笑到最后的那個人。
士燮聞言臉色大變,過了好一會才道:“希望他能撐住吧。”
這一刻士燮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魏相這個傻子一點準備都沒有,士燮是斷然不會離開夏邑的!
半個時辰之后,宴席結束。
奔波了三天三夜的士燮自然是直接去休息,而欒書則是召集了麾下的幾名心腹,開會議事。
欒書淡淡的說道:“明日老夫就帶著八百甲士和二十五輛戰車出發前往救援夏邑了。”
一名心腹忍不住輕聲道:“主君,難道不是要想辦法拖延出兵的時間嗎?”
欒書搖了搖頭,道:“魏相此人行事果然出乎意料,他竟然派了士燮這樣的嗣卿過來,讓老夫都有些措手不及。如果老夫故意拖延的話豈不是得罪了士燮?況且兄長也囑咐過了,必須立刻發兵。”
士燮乃是士氏嗣卿,只要他爹士會不搞出什么幺蛾子,將來士燮必然會成為晉國六卿之一,欒書當然也不愿意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得罪士燮。
幾名心腹面面相覷,忍不住道:“那欒伯那邊吩咐下來的任務怎么辦?”
欒書平靜道:“無妨,老夫這一次是帶上車兵去的,車兵在太行山之中行動不便肯定會拖延不少時間,有那個時間想來早就已經夠赤狄人攻破夏邑了。就算赤狄人沒有攻破夏邑,老夫也可以用赤狄勢大為由再拖延幾天時間,就不信他魏相能活到那個時候!”
又有心腹道:“主君去了山中,可要小心被赤狄侵擾啊。”
欒書擺了擺手,道:“老夫自有主張。”
片刻之后心腹們散去,欒書一個人坐在書房之中靜靜的沉思了良久,突然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魏相啊魏相,你可……千萬不能守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