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點了點頭,在身邊已經氣憤得身軀開始發抖的蘭茹耳邊說道:“等會不管聽到什么,都要相信我。”
蘭茹楞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著魏相,但很快點頭。
魏相舉起手,直指暇蛟所在的那面盾牌:“蘭暇蛟,你犯上作亂,囚禁了本大夫的盟友蘭暨薊族長父子,實在是可恨、可恥!本大夫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出來投降,如若不降,本大夫殺你全家!”
士燮吃了一驚,輕聲道:“不是說禍不及妻兒嗎?”
魏相面不改色,同樣輕聲答道:“廧咎如人或許聽不懂雅語,但他們一定聽得懂‘殺你全家’這四個字。”
雅語什么都好,就是寫著費勁,和異族交流的時候文縐縐的這些蠻子也聽不懂!
果然,墻上的廧咎如士兵們一陣騷動,出現了一片小小的混亂。
在幾秒鐘的沉默之后,暇蛟的笑聲傳來:“魏相大夫不會以為真的能夠強行攻破我們廧咎如這座山谷吧?”
魏相聳了聳肩膀:“留吁族長的腦袋已經被我送到絳都去了,你懂我意思吧?”
暇蛟聲音一滯,但馬上又道:“留吁族長當時也并未攻破這座山谷,而且別忘了,蘭暨薊父子的性命現在可還在我的手中!”
魏相搖了搖頭,一揮手:“弩手何在?”
在魏相的身后,三百名弩手齊刷刷的舉起手中勁弩。
魏相開始數數:“三、二、一,射!”
三百只弩矢瞬間帶著勁風飛上墻,射向墻上的廧咎如士兵。
一陣驚叫聲和慘叫聲傳來,幾具尸體從墻上落下,在草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音。
魏相盯著暇蛟所在的那面插著四支弩矢,弩矢末端還在不停搖晃的盾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盾牌顯然比之前留吁人砍樹弄出來的木盾要堅實太多了。
暇蛟又驚又怒的聲音再度從盾牌之后傳來:“魏相,你瘋了?”
魏相平靜的說道:“二三子都有,準備攻城!”
暇蛟的腦袋再度探出來,大喝道:“你不能攻城,蘭暨薊父子的性命還在我手中!”
魏相一揮手:“攻城!”
就在魏相旁邊那輛戰車上的欒書明顯吃了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欒氏子弟,攻城!”
眾多魏氏、欒氏甲士立刻蜂擁而出,朝著廧咎如的城墻攻了上去。
喊殺聲起,魏相似乎聽到了暇蛟在破口大罵些什么,但卻又被震天的喊殺聲給掩蓋過去了。
士燮目瞪口呆:“你就這么攻城了?蘭暇蛟的手里可是有你的老丈人啊。”
魏相淡定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蘭暨薊父子是暇蛟手中唯一、也是最有希望生效的籌碼,所以除非暇蛟真的不想活了,不然的話他一定會把他們三父子保護得好好的。”
士燮啞然片刻,道:“他若是真的狗急跳墻,殺了蘭氏三父子呢?”
魏相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太陽穴:“士兄,好好想想。如果我們同意和蘭暇蛟談判,你覺得他會讓我們輕松過關?如果僅僅是涉及到我一個人也就罷了,但那可是涉及到整個人參貿易!”
士燮看著魏相,沉默半晌之后道:“我總覺得如果有一天我也被抓住了,你是不是也會這么直接攻城?”
“不會的。”
“我不信。”
“我會在攻城之前先告訴已經被挾持的你一聲,也好讓你死得安心。”
“……”
突然,士燮敏銳的發現了不對:“魏相,你的小妾呢?”
原本站在魏相身邊的蘭茹,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