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覺得,自己有可能錯誤的高估了這個時代人們的軍事思想水平,還有心理的強韌程度。
比如說大舅哥士燮明顯就沉溺在了一種奇異的失敗感之中,抱著頭蹲在那里,久久不可自拔。
魏相聳了聳肩膀,對著一臉不淡定的士燮說道:“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你知道吧?不要因為別人對你的評價而沮喪,你是為自己而活,又不是為了別人的評價而活。”
對于魏相這一番充滿了現代化自我意識的言論,士燮做出的答復很簡單:“等會父親動手的時候,你能幫我挨揍嗎?”
“不能。”
“那你就閉嘴。”
“哦。”
過了好一會之后,士燮又悶悶的說道:“你說,這一次我們的新戰術真的能夠有用嗎,步兵真的能夠強過車兵?”
“我們?”魏相敏銳的抓住了重點。
士燮大怒,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副手,怎么就不能用‘我們’了?”
魏相想了想,道:“這倒也是。我實話告訴你吧,步兵的崛起是必然的,車兵的衰落也是必然的。”
“為什么?”
“你看看我的封地夏邑就知道了,車兵再怎么厲害,進入到上黨地區之后也是一團廢鐵罷了。”
“大晉又沒有必要非要占領太行山,那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東西!”
“誰說的?那里明明有人參。”
“好吧。那除了太行山呢?我們也不可能在太行山打一輩子的仗吧。在其他地方,我們的下軍根本沒有表現機會。”
“誰說沒有表現機會?我告訴你,即便是在平地也是一樣的結果。”
“胡說八道!車兵都在平原稱霸幾百年了。”
“蠢貨,那是因為車兵講究那些該死的破規矩罷了。而且,之前也沒有魏氏弩這樣的武器出現,不是嗎?”
“魏相,質疑的態度是好的,但如果質疑得太過了,反而會讓你自己也變成你口中的蠢貨。”
……
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了魏相和士燮的爭執。
“鄭國的使者剛剛抵達,并且求見了君候!”
姬據坐在高臺之上,一臉意外的注視著面前的鄭國使者:“使者突然前來,不知為了何事?”
鄭國使者一臉驚慌,朝著姬據行禮之后道:“回君候,十天前楚王突然率領楚國兵馬大舉侵入我鄭國。楚軍勢大,實非我鄭國所能夠抵擋。晉國乃是諸侯之伯長,還請君候出兵主持公道,將楚人逐出鄭國疆域!”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在場的所有晉國君臣很是消化了好一會。
姬據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是黃昏時分,于是便咳嗽一聲,道:“來人啊,請使者先下去歇息。”
在屠岸賈帶著使者下去之后,姬據環視在場的晉國大臣一眼,緩緩說道:“明日本侯在行宮之中召開會議,大家一同好好商議一下吧。”
對于姬據的話,眾臣自無異議。
剛剛回到營帳之中,士會就派人叫來了士燮和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