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朔淡淡的說道:“現在他們的戰場更加靠近楚軍大營,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立刻集結兵馬的話,魏相等人很快就要以兩千兵馬面對兩萬楚軍。”
士會冷冷的說道:“魏相不能死。”
趙朔道:“邯鄲旃不能死。”
砰的一聲,中行林父拍了桌子。
“少給老夫說這些廢話,既然要戰,那就戰!”
晉軍大營之中,無數命令紛紛發布了下去,晉國三軍、數十家卿、大夫的兵馬源源不斷的從不同的營地之中奔出,猶如一道道小溪,匯聚成滔滔大河。
楚軍攻勢同樣如同一條洶涌大河,無數波濤重重疊疊而來,似乎要將魏相所部淹沒。
三十輛戰車、一千甲士對十五輛戰車、五百甲士,這無疑是一場并不公平的戰斗。
既然魏相沒有給潘黨一個公平的死,那么楚王當然也不會給魏相一個公平的死。
楚王覺得很公平。
魏相也覺得很公平,戰場上本就不該有什么公平可言。
所以,魏相麾下的夏邑之卒手中勁弩爆射,一輛輛楚國戰車傾覆。
然而,楚王的決心和領兵能力遠比魏相所預想的要更加驚人。
在數百弩箭的齊射之下,這位楚國王者依然駕馭著戰車,飛奔而至魏相面前。
這簡直就好像是一個人穿越槍林彈雨卻毫發無傷一般令人驚訝。
這一刻,魏相都有些懷疑——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天命?
“殺了他!”楚王沉聲道。
作為王者,楚王武藝并不算出眾。
好在一輛戰車之上并不只有一名甲首。
楚王的御手是彭名,車右是屈蕩。
在聽到楚王的命令之后,屈蕩揮舞著手中大戈,狠狠的朝著魏相的腦袋斬下。
魏相哈哈大笑,手中方天畫戟迎面而上,和屈蕩在空中相交。
“當!”一點火星從雙方鋒刃之中爆發開來。
屈蕩只感覺身體一震,一股大力從手臂傳來,險些震裂虎口,不由大驚:“這魏相能擊敗王子負羈,果然不凡!”
雙方戰車擦肩而過,隨后在五十步的距離上不約而同的停下。
魏相對著楚王笑道:“大王,我認為熊負羈更合適作為您的車右!”
這個明顯的藐視讓屈蕩的臉色越發陰沉。
兩車再度相交。
屈蕩雙手緊握大戈,使勁全身力量斬下,下定決心一定要讓魏相知道自己的能力。
然而雙方兵刃剛一接觸,屈蕩臉色頓時大變。
魏相的方天畫戟之上,竟似乎有一股粘稠的力道,將屈蕩的力量一引,卻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
屈蕩一聲大叫,整個人被自己的力量拖出了戰車,重重摔在了地上。
楚王臉色大變,對著身邊的彭名叫道:“快撤!”
彭名此刻正位于臨近夏邑之卒一方,想要直接往后撤退必然要再度和魏相撞面,于是這位楚國最為出色的御手一拉馬韁,直接朝著一旁的樹林沖了過去。
魏相哈哈大笑:“大王何必如此急切離開?稍候外臣片刻!”
在夏敬的御駛下,魏相的戰車也猶如利箭一般,緊隨楚王戰車沖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