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蕩雖然已經盡可能的讓身體做好了抗擊打的準備,但魏相拳頭之上的力道過于霸道,讓他依舊不由自主的弓下了腰。
下一刻,魏相的膝蓋就已經重重的頂在了屈蕩的胸膛。
砰的一聲,屈蕩倒飛而出,在空中灑落一片血霧,重重的撞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緩緩倒地。
魏相長出一口氣,拿起幾丈之外的方天畫戟,看了屈蕩一眼,略微猶豫。
他知道屈蕩沒死。
屈蕩的武藝雖然依舊遜色于養由基和熊負羈,但已經和這兩人相差不遠。
若是今日將屈蕩殺死,那么楚國未來必然會少一大將。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篤達帶著一隊夏邑之卒沖了進來:“主人!”
魏相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來兩個人把屈蕩帶回去,看押住!其他人跟我上,繼續追逐楚王!”
又繼續追了一陣,魏相腳步突然一頓。
一具尸體出現在了魏相的面前。
雖然雙方從未說過哪怕一句話,但魏相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楚王的御手彭名。
彭名是自殺的,一把鋒利的匕首被彭名緊緊握著,刺破了他自己的心口。
魏相默然的看著這具尸體,嘆了一口氣,朝著彭名行禮。
“大夫,真臣子也!”
楚王沒有放棄彭名,而彭名也用死亡來對楚王盡忠。
既然彭名已經自盡于此,那么想要追上沒有負累的楚王就已經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了。
果然,片刻之后,當魏相追出樹林之外,正好看到就在二十步之外的楚王登上了一輛新的戰車。
魏相并不認識戰車的御手,但正在朝魏相揮手的新車右魏相卻十分熟悉。
楚國王子,熊負羈。
熊負羈揮舞著手中大戈,眼神熾熱的笑道:“魏相大夫,來戰否?”
在熊負羈的身后,眾多楚國大軍正在黑壓壓的朝著魏相所在的地方前進。
這一刻,魏相的心中帶著十分的遺憾。
僅僅二十步的距離!
如果屈蕩和彭名兩名臣子之中哪怕有一個人稍微貪生怕死那么一點點,魏相就能夠生擒楚王。
就差一點點。
魏相深吸一口氣,瞬間將心中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這一戰雖然并沒有抓住楚王,但魏相依然擊潰了楚王的左右兩廣親兵,讓楚王的御手彭名戰死并生擒楚王車右屈蕩,這已經是極為驚人的成績。
這成績甚至足以讓一個從未立過軍功的人直接受封大夫!
魏相腦海之中的念頭猶如閃電般掠過,然后他笑了笑,朝著熊負羈拱了拱手。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看著迅速消失在樹林之中的魏相,熊負羈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意外。
只有蠢材才會在面對著大楚兩萬兵馬的情況下還帶著一百步卒殺上來。
一陣車輪的滾滾聲,上氣不接下氣的楚國令尹孫叔敖趕了過來。
沒有任何的埋怨,孫叔敖直接了當的開口:“大王,現在怎么辦?”
經過一番逃亡的楚王身上沾染了無數塵土,這讓他看上去頗為狼狽。
然而當楚王抬起頭來的時候,一股威嚴頓時就從他的身上爆發開來,奪目而耀眼。
“先派人去林中請回屈蕩、彭名兩位大夫的尸體,然后全軍出擊,和晉軍決戰!”
楚王并不知道屈蕩未死,他只是覺得既然魏相出現,那么屈蕩就已經不可能再活下來。
在楚王戰車的周圍,眾多楚國大夫齊聲領命:“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