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吧!
深吸一口氣,張天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坐在電腦前的麻醉醫生。
麻醉醫生的臉上滿是絕望,還有不正常的蒼白。
其他人的臉上除了絕望還有別的情緒,可他臉上,除了絕望,就是更深的絕望。
他看看現在的時間,四點四十五。
算算今天連續工作的時間,從七點半開始到現在,九個多小時。
找白帽子要找多久?
算它三個小時好了,那就是12個小時。
然后再想想下班之后還要去病房看看明天派給他的病人們,去做麻醉術前訪視,還要簽麻醉同意書……
然后明天是周三,是麻醉科每周一次的例行早講座,所有人必須七點十分之前到位,聽講座……
想著想著,一股絕望化作一片漆黑,鋪天蓋地的漫上來。
麻醉醫生眼睛一閉,向后一倒。
“誒呀!麻醉老師!快看看麻醉老師!”
……
手術室里,一陣手忙腳亂。
索性,麻醉老師突然向后倒似乎并不是因為什么大病。
更像是高強度工作后的低血糖狀態,再加上一時間氣急攻心。
剛開始洋哥和臺下護士還擔心的不行。
但等到兩人合力把麻醉醫生拖到隔壁,用空手術臺給他上了監護,又抽了動脈血查了血氣之后,就罵罵咧咧的又把人丟了回來。
現在還不是手術室的晚飯點,也沒人帶了零食,臺下護士索性直接給他上了個淺靜脈,掛了瓶葡萄糖。
“我會報上去,葡萄糖從你工資里扣哦!”
“哦……”
麻醉醫生悶悶的應了一聲,滿臉生無可戀。
“行了,我去給他們報備一下,你們手術室估計一時半會空不出來咯!”
臺下護士長吁短嘆的走了。
手術室里,大家依舊在努力尋找著“白帽子”的蹤跡。
張天陽最先關注的是裝在患者手術臺旁邊,承接從膀胱鏡胸流出的液體的大塑料袋。
“白帽子”是裝在激光刀上的,激光刀是需要通過膀胱鏡內部,進到患者體內的。
而這里,是激光刀插入的地方。
要說哪里最容易掉零件的話,那就只有這里了。
大塑料袋底部是個開口,跟下面的大桶相連。
桶里已經有了一小半的液體。
那都是灌進膀胱里,又從膀胱鏡開口處露出來的液體。
張天陽和孟師兄穿著手術衣,所以著重檢查了大塑料袋,看看白帽子有沒有卡在塑料袋的褶皺里。
而光頭帶教洋哥和孫羽,兩個人都拿著手機,開著手電筒。
一個在地板上仔細尋找。
另一個在小半桶液體里瞪大了眼睛水中撈針。
而麻醉醫生一只手掛著吊水,另一只手撐著蒼白的臉,長吁短嘆的看著四個人用千奇百怪的姿勢到處搜尋。
折騰了小十分鐘,把周圍都找遍了,甚至連手術臺下都找了一遍,愣是沒有找到“白帽子”的蹤跡。
四個出了一身汗的醫生們對視一眼,吐出一口濁氣。
“更麻煩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光頭帶教洋哥又瞪了“罪魁禍首”孟師兄一眼,然后說出了大家都知道的判斷。
“外面沒有,只能去里面找一找了。”
白帽子如果沒有落在外面的話,那就只有可能落在了患者的膀胱里面。
這是最最最煩人的情況。
那么小的東西,落在了膀胱里,別說找起來困難,就算是找到了,也難弄出來。
要知道,做膀胱鏡的時候,那里頭可都是水啊!
水流一動,白帽子就會跟著動。
那時候才是真的難受。
“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