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事……”這個時候,盧植顯然已有送客之意,陳默猶豫了一下,看向盧植道:“高將軍之事,盧公可知?”
“嗯,高順曾于我帳下聽調,此人性格剛正,有威嚴,此番被騫碩陷害下獄,雖是愿望,但此時難解。”盧植點了點頭。
為何難解?陳默大概也猜到了,這次高順跟騫碩起沖突的原因,就是因為高順對騫碩選將方式的不滿,而騫碩也正是因此而抨擊高順,將其下獄,如果此時放出高順來,豈非就等于是騫碩錯了?
如今騫碩剛剛被任命為西園八校之首,正是樹立威信的時候,單憑這一點,天子也斷不會放高順出來。
就算求情,也得等騫碩立足了威望才可以。
雖然之前陳默也有類似的預測,但此刻聽盧植說起,依舊有些失望,對著盧植道:“洛陽牢獄看守極嚴,默欲探望高將軍卻不得門徑,不知盧公可否讓末將去探望一二?”
天子閱兵之后,高順便被騫碩派人押送入獄,之前陳默還能隔三差五的去看望高順,如今再想探望,卻是不得門路。
“難得有這份心意,且去吧,老夫雖非管邢獄,不過也有些薄面,只是探望,卻也不難,你再去探望,只需說受我之托便是。”盧植微笑道,總的來說,他對陳默觀感不錯,有才華,亦有天賦,性格相對同輩來說要沉穩許多,而且知恩圖報,對于這樣德才兼備的后輩,盧植是不介意提攜一番的。
“默告辭!”陳默起身,向盧植告辭離開盧府,出來之后,卻并未回家,而是在驛館買了酒肉,又跟驛館借了個食藍,直接拎著食藍便去了牢獄。
果然,報了盧植的名諱之后,又說明了原因,這一次便沒人阻攔,很快便見到高順。
“這洛陽牢獄你也能進來?”看著在獄卒的帶領下進來的陳默,高順愕然道。
“只有一刻,軍侯也莫讓我等難做。”獄卒重新將門鎖鎖上,臨走時,不忘向陳默囑咐道。
“有勞。”陳默點點頭,將食籃放下,再將酒肉擺開,看著高順笑道:“托盧公之福,不過默俸祿微博,只有這些,將軍莫要嫌棄。”
“我入此處已有月余,你乃除獄卒之外,第一個來見之人。”高順給自己添了一碗酒,臉上的笑容有些苦澀:“當浮一大白!”
“將軍不是不飲酒么?”陳默看著高順的酒碗。
“很多年未曾喝了,今日突然想醉一場。”高順看著碗中渾濁的酒液,笑的有些滄桑。
人家都這么說了,陳默也不再多言,端起酒碗與高順一碰,以袖掩面,將碗中濁酒一飲而盡。
陳默也沒說救他出獄之事,免得讓他更加心煩,只是與高順說著一些軍營趣事,以及他如何練兵,高順也只是說一些他參軍之后的見聞,兩人自說自話,卻出奇的和諧。
不到一刻,一壺濁酒已經見底,獄卒已經跑來催促,陳默起身,看了看趴在案上呼呼大睡的高順,搖頭一笑,收拾碗筷食藍。
“告辭,有機會再來探望將軍。”陳默起身,對著高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