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此子亦有過目不忘之能,且為人好學,與你一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本以為,你二人年歲相仿,又皆為青年俊杰,本該惺惺相惜才是,誰知你卻總是避之不及。”曹操搖了搖頭,這世上的事還真是奇妙,看楊修的架勢,顯然是傾慕陳默才學,欲為知己,至少在曹操眼中,這兩人若能惺惺相惜,定會被傳為一時佳話,只是陳默對楊修的態度顯然沒有楊修那般熱切。
“也不是,只是……”陳默嘆了口氣:“若我家境殷實,不必為生計奔波,我也愿意與他坐而論道,但如今……先養家吧。”
“唔~”曹操突然摸著下巴,仔細打量了陳默片刻后,突然笑道:“操如今卻是看出你二人不同之處在何處了。”
“哦?”陳默好奇的看向曹操:“兄長說在何處?”
“楊修確有高才,然其未經世事,很多時候不知進退,性情高傲,非才華相若者,不會結交;賢弟雖然也有傲氣,卻頗為內斂,而且善于交際,與士大夫可論天下古今,與販夫走卒,卻也能論這天氣收成,賢弟看起來,更像個人。”曹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按理說,他曹操大小也是個名人了,在這洛陽能跟袁紹、袁術兄弟玩兒在一起的,楊修便是四世三公,也不該將他冷落,但剛剛楊修過來,除了開始跟曹操頷首之外,其他時候,基本跟沒有曹操在身邊一般。
這性格其實不怎么討喜,比較自我,看順眼的,不管對方看你順不順眼,都愿意結交,哪怕自降身份,但看不上的,地位再高也不會搭理。
陳默看著曹操,有些無語,我懷疑你在罵我們,一個像人,一個干脆連人都不像了,合著我倆都不是人?
“兄長,我就不能是個人么?”陳默嘆息道。
“為兄并無此意。”曹操一怔,隨即哈哈笑道:“只是說你二人傲氣不同,或許賢弟經歷的苦難多了,所以與人交往會注意分寸,楊修未經磨礪,有時候不會太在意旁人。”
總的來說,兩人才學如何,這很難分出高下,但若說給人感覺的話,陳默在大多數時候,比楊修更討喜,雖然同樣是彬彬有禮,但陳默給人的感覺是謙遜,楊修給你的感覺,像是對方在折節下交,沒見當初兩人初結交時,陳默跟一群販夫走卒在一起談天說地都不會有絲毫違和感,你讓楊修去試試。
陳默對此也不好多言,說話間,兩人已經找到袁紹,袁術這次沒來,畢竟之前是曹操引薦陳默,而這一次,卻是為陳默擺接風宴,一個庶子有這個資格?反正不管旁人怎么想,袁術是不可能來捧這個場的,你立下再大的功,庶子就是庶子,同席可以,但要我捧你,那不可能。
“公路最近有些公務脫不開身,默郎莫怪。”袁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讓陳默坐在他下手,自家那兄弟怎么想的,袁紹自然知道,但在外人面前,袁紹不可能跑去拆自家兄弟的臺。
“本初公宴請,默已是受寵若驚,不可因默誤了公事,公路公心憂國事,默怎敢怪罪?”陳默一邊微笑著邀請旁人入座,待眾人都坐下之后,方才入席,一邊對著袁紹笑道。
“說來慚愧,汝南本是我袁家故里,此番葛陂賊作亂,本該紹親自領兵征討,最終卻反要累默郎跑一趟。”袁紹示意侍者開宴,對著陳默笑道。
“此番作戰,袁家也多有相助,若非袁氏幫忙周旋,協調各郡人手,那葛陂賊有數萬人之眾,我等著千余人便是渾身是鐵,也難與之敵!”陳默謙虛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