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于人,理當我去見他。”蔡邕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心煩,皇室的威信,士人的顏面,董卓的出身,他夾在期間卻難左右逢源,想要堅守本心,但世事卻往往不如人意,讓他頗有心神疲憊之感,還好女兒在身邊,每日以琴聲舒緩心情,才讓他好受一些。
當下起身去往偏廳。
……
陳默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琴聲,非是他沒聽過,云思也會彈琴的,但不說難聽,但在陳默看來,也就那樣,直到那日在涼亭中聽過那女子琴聲之后,才知音律到深處,亦能達到觸動人心靈之感,心中萌生出幾分想要學習音律的想法。
沉浸在那淡淡的琴音之中,陳默竟沒發現蔡邕已經到來。
管事看著閉目聽琴的陳默,想要上前將陳默喚醒,卻被蔡邕阻住,示意管事離開,徑直來到主位跪坐下來,看著陳默的樣子,心中的煩躁也少了幾分。
不知多久,琴聲停了,陳默也漸漸清醒過來,看到蔡邕,連忙見禮道:“小子無狀,蔡翁恕罪。”
“無妨,小女琴藝可堪入耳?”蔡邕微笑著搖了搖頭道。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尋。”不知怎的,陳默腦子里崩出這么一句話,順口說出。
“妙句。”蔡邕點點頭笑道:“昔日將軍所做論戰,我曾想收錄書庫之中,卻又覺殺伐之氣過重,但若論文采,將軍已不下當世任何人,只是不知為何少有將軍詩賦問世?迄今為止,老夫也只知論戰一篇?”
“蔡翁恕罪,只是在末將看來,如今天下動蕩,我輩要做的乃是為國效力,詩賦雖能陶冶情操,卻難救國!”陳默歉意的看著蔡邕道,他雖然文采不錯,但要說當世少有,陳默是不信的。
“若是十年前,老夫定要罵你。”蔡邕聞言嘆了口氣道:“白白荒廢了這般好的天賦,但如今看來,或許將軍才是對的,如今的朝廷,需要的不是我這等酸儒,而是將軍這等能在國家危難之時挺身而出的義士!”
“蔡翁言重,世間萬道,皆有其理,之時在下所選之道不同爾,若因此便說詩賦無用,也太過武斷。”陳默搖了搖頭:“蔡翁雙絕之名,默是十分敬佩的。”
蔡邕乃當世大儒,但有兩樣技藝卻是堪稱當世之罪,一為書法,蔡邕的飛白體可是當世士人爭相效仿的字體,另外一絕便是琴,雖然陳默沒聽過,但見識過剛才那蔡邕之女的音律之后,陳默是不敢小覷的。
“都說你為人和煦,最擅與人交際,為何此番卻將自己置于此地?”蔡邕看著陳默,不得不說,陳默很懂言語之學,至少與他談論,不會覺得不舒服,宦海浮沉數十載,蔡邕很清楚這說話其實也是一種能力,而且很重要。
“善于交際,并非一味逢迎,有些事,能讓,但有些事不能讓!”陳默沉默片刻后,認真道。
“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