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衛家掌權者也都是經歷過世故的人物,哪不知陳默這看似客氣以禮相待,但實際上根本就是一步步鎖死他們的出路,削弱和打壓衛家,而且這手段,比直接上來明刀明槍的跟你來要可怕的多。
要是陳默真的上來就帶兵來找茬,衛家反而不怕,這天下悠悠眾口,就算你今天把衛家重創,日后也絕對能讓你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但陳默所為,卻是一步步變被動為主動,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陳默那客氣的表面下,對衛家不懷好意。
衛覬跪坐在桌案后,他的桌案上擺著地圖,沒有聽旁人的議論,眉頭卻是越鎖越深。
“不知好歹,我等這般軟語相求,他卻還是推拒,待這次賊患過后,看他在這河東之地還有何立足之地!”一名年輕人冷哼道。
“夠了!”衛覬有些聽不下去了,拍了拍桌案,看向四周的族人,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無力感,這么多人,只看出陳默在為難他們,就沒一人看出衛家真正的危機?
“家主!”眾人見衛覬動怒,聲音頓時沒了,一個個疑惑的看向衛覬。
“調動我們所有能夠調動的人力,修固城防,準備作戰吧。”衛覬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十五歲的少年郎,心機卻是頗為深沉啊。
“家主!”一名年輕族人皺眉道:“陳默這般扶我們衛家臉面,我等難不成還要幫他?”
不說蔡邕要將女兒嫁給陳默的事情是否是真的,單單就陳默入河東以來,根本不把他衛家放在眼中這件事,眾人對陳默的怨氣就極重。
“幫他?”衛覬抬頭,看著這些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族人,無奈搖頭道:“現在是自救,諸位難道未曾發現,陳默將各縣已然通過這種鄉里聯防的手段連接在一處,唯獨安邑一帶未有做任何布署?”
“就算他做,我等也不能幫他!”那人梗著脖子道,衛家這么多年來,從來沒在河東的地界上,吃過這么大的虧。
“蠢貨!”衛覬忍不住站起來,一腳踹翻桌案,指著那族人罵道:“現在不是我們幫不幫人家,而是人家是否愿意幫我們,就剩下安邑一帶未曾布署,也就是說,現在對郭太而言,最容易進攻的,反而是安邑,我衛家莊園、田產都在安邑,城外田莊九成是我衛氏所有,若陳默心狠一些,只需放任郭太來攻,我衛家數百年積累,便要毀于一旦,還想叫人家不能立足,從那陳默封鎖鹽監、蒲板開始,他已經在此立住了跟腳,如今衛氏想要生存,還得看陳默的!”
“這……”
衛覬向來溫文爾雅,大家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如此大的火,但衛覬所言,實在讓人難以接受,一名老者道:“那郭太也曾受我等恩惠,況且安邑城池堅固,城外更有重重壁壘阻隔,郭太也沒膽量來攻吧?”
衛家在河東扎根數百年,莫說安邑,從桑泉到安邑這一片最肥沃的土地,至少有一半田產是衛家的,而安邑這里,作為衛家大本營,城外十里之內的耕地,基本都是衛家的,若論財力之雄厚,衛家可不下當世任何一家。
“恩惠?”衛覬嘆了口氣道:“遠叔,郭太助我等驅除敵對,你們暗中支援郭太鹽、糧草以及鐵器,莫非真以為我不知?昔日那算是交易,但并非什么交情,更非恩義,如今他們被陳默逼得走投無路,如何會顧忌那些?他們是賊寇!”
“家主,現在該如何是好?”衛覬如此一說,眾人頓時慌了,看著衛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