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蒲板之后,沿途所見的鄉莊、往來的行人多了許多,與洛陽的百里無人形成鮮明的對比,陳默離開時,曾在雷首山建立了巨大的糞池,如今掛在陳默名下的良田,根據滿寵統計所得,比往年多了至少三成的收益,陳默不在的這段時間,衛家以及河東其他家族乃至李慶所在的家族已經不止一次對糞肥的事情進行旁敲側擊。
三成的糧食增益對于世家大族來說,可不只是多了三成收益那么簡單,給佃農的糧食是固定的,多余下來的糧食就不只是三成了。
這只是最簡單的一個方面,若是將眼光放大來看,若用在交易上,這代表著他們將有更重的話語權,畢竟眼下天下大亂,糧食比錢更有用。
一路上,能夠看到不少新搭起的木寨,這是自洛陽遷來的人口新設的莊園,為了平息民心,陳默讓滿寵盡量把原本的鄉莊整個保留,使這些遷徙來的百姓能夠盡快熟悉,當然,那些擁有田產的富戶,陳默不可能給他們撥田地,現在這些新建的鄉莊,都算是陳默的佃農聚集地。
“聽說長安那邊也在努力安置百姓,不知效果如何。”騎在戰馬上,典韋跟白驃和韓凱一起,看著兩邊來去匆匆的行人,撓了撓下巴上鋼針一般的胡須道。
“能如何?”白驃拉著韁繩,出神的看著遠處的鄉莊道:“主公能如此迅速安置流民,是主公將手中田產全部拿出來,才有今日之結果,關中有多少田是董卓私田?恐怕還沒有主公在這里的田多,但此番遷往關中的人口卻有上百萬之眾,董卓要安置這些人,便得有地。”
“那若手中沒了田地又如何?”典韋好奇道,見他不理自己,拍了他一巴掌。
“搶啊。”白驃咧嘴瞪了董卓一眼:“前日主公不是說過嗎,這些遷徙的百姓將是關中最大的隱患,也是董卓與關隴豪族決裂的根源,我們這次回來可不會休息,很快就要打仗,不然光憑這河東的地,可養活不了那么多人!主公說這些的時候,你究竟在做什么?”
“這……不知為何,每次主公說這些東西之時,我便止不住的犯困,然后便……咳~”典韋看著白驃:“你說主公是不是會什么邪術……不……法術?”
白驃無語道:“若真是如此,以后打仗何須軍隊,主公去陣前說一說,那仗就贏了,何須我等殺敵?分明是你不愿學,還怨主公?你知不知道主公為你做的那篇千字文蔡公是如何評價的?”
“這跟蔡公有何關系?”典韋有些傻眼。
“那篇千字文,乃是主公為似你這般軍中將士所創,為的就是給你這般的有功將士卻又已經過了讀書年紀的人,有個識字的機會,蔡公看過之后,曾言那千字文乃古今蒙學之典,那是能流傳千古的,千字成文不算難事,難的是那千字無一字重復,卻又朗朗上口,你可知,衛覬為求此書,不但親自登門,還主動獻上良田千畝只為謄刻此書,我等想要,都得專門去謄刻,主公專門為你著書,你卻視之若敝屣,典兄,你知不知道我等如今都恨不得每日打你一遍?”
“這般值錢!?”典韋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書值錢,而且很多書都是價值千金都有價無市,但能換千畝良田的書,他卻未曾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