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在陣前打馬盤旋,一雙虎目掃視西涼軍,朗聲喝道:“念在昔日袍澤之情,今日留你一命,但若再敢阻我,便是這里有千軍萬馬,我取爾等性命,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呂布一語,氣蕩三軍,西涼軍人馬雖多,但面對此刻的呂布,卻無人敢出一言,郭汜已經昏迷,李傕手持長矛,看著呂布有些舉棋不定,雖然以前便知道呂布厲害,也聽過呂布在洛陽時曾殺得西涼軍丟盔棄甲,但畢竟當時李傕并未參戰,沒法直觀體會呂布的恐怖,但今日呂布殺入軍中,剛才那一戟若非橫拍而是直接斬下來,郭汜就不是昏迷那么簡單了。
更別說最后那一箭,甚至都沒細看,就精準的射穿了那下令將領的頭顱,其箭術之恐怖以及帶來的威脅甚至比他單騎殺入軍中打昏郭汜更大,此刻李傕等人所在的位置,可都在呂布的射程之內,就算萬箭齊發射殺了呂布,這時間也足夠呂布射出一箭。
沒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尤其是李傕作為主將之一,被呂布盯上的可能性最大,只能命令三軍將士莫要輕動,眼睜睜的看著呂布的兵馬護著輜重家眷緩緩離開。
“稚然,還攻城嗎?”直到呂布走遠,一眾將領方才松了口氣,張濟策馬來到李傕身邊,詢問道。
一般來說,此刻三軍士氣已挫,其實是不適合攻城的,更何況是長安這等堅城?
“攻,為何不攻?”李傕回過神來,看著城墻道:“呂布既走,長安城內必然空虛,何愁不破!傳我軍令,三軍攻城!”
仿佛要將之前在呂布身上感受到的憋屈都發泄出來一般,西涼軍的攻勢頗為兇猛。
這等時候,王允也顧不得喪子之痛,滅家之仇,強打精神指揮人馬守城,甚至將各家世家家丁都調出來,方才堪堪守住了西涼軍的攻勢。
然而這只是第一天,西涼軍兵強馬壯,而守軍卻已經捉襟見肘,畢竟這些臨時由家丁拼湊起來的軍隊,如何跟西涼軍這等久經沙場的兵馬相抗?便是借著堅城之利,也沒能討得太多便宜,更何況西涼軍如今是保命,而守軍卻是心思各異。
如此西涼軍一連攻了三天,終于在第三日攻破長安。
敵樓上,看著被攻破的城門以及潮水般往城中涌去的西涼軍,王允麻木的看著這一切,機關算盡,好不容易掌得朝廷權勢,只是這個權尚未掌足兩月,便已破滅,他大概是失勢最快的權臣了。
家族被滅門,權勢隨著西涼軍破城也蕩然無存,王允站在城頭,雙臂張開,長嘆道:“我乃大漢忠臣,上蒼何以如此待我?上蒼不公!”
說完,腦袋往下一栽,從五丈高的城樓上跳下,以頭著地,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初平三年,六月,西涼軍圍攻長安,呂布率軍逃往武關,王允率城中守軍力戰三日,城破,李傕、郭汜入城后,先后斬殺種拂、王進等朝臣,抄沒家產,并挾持天子!”安邑,衙署,一名主簿手捧竹簡,緩緩念著最新傳來的消息。
陳默閉著眼睛聽他念完,方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帳下眾人道:“這西涼軍作戰勇猛,但若論治國,恐非其所長,關中恐怕還要大亂,傳我命令,開放各處關卡,放關中流民入境,并登記造冊,不得有誤。”
“主公!”唐元皺眉道:“如今弘農郡治下人口已然不少,恐怕難以容納這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