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蔡邕搖了搖頭,王允死了,他卻高興不起來,大漢經過王允這么一折騰,未來會如何,蔡邕甚至不敢想象,如今他已經決定拋開俗世,留在安邑教學、著書,至于朝廷的事情,他不想再管,也管不了。
陳默點點頭,對著蔡邕一禮,告辭匆匆離開。
長安之亂,種拂死在了長安,這次來的是趙溫,李傕等人攻入長安之后,因其名聲,讓其做了侍中,后又遷為司空,總之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陳默自然不會怠慢。
“默見過趙公!”安邑城外,陳默親自帶人將趙溫迎入衙署,正式見禮,這禮數上的事情,陳默不會有半分怠慢。
“陳使君莫要多禮,伯喈兄最近可還安好?”趙溫也微微還禮,雙方賓主落座后,趙溫微笑著詢問道。
“因為河東這邊文卷不足,岳父這些時日一直在四處找尋和考證,如今不在城中,還望趙公莫怪。”陳默微微頷首道。
“唉~若非子師,焉有今日?”趙溫嘆了口氣,將詔書遞給陳默道:“老夫與伯喈兄年歲相差不大,說來,也可厚顏做使君長者,此番朝廷應允伯道為并州牧,并加封為長陵侯,但伯道這般要挾朝廷,卻有些……”
“默也知道此事有些不妥,然趙公也看到了,西涼軍不懂政事,只知劫掠,若我不將弘農占據,安定流民,這秦川八百里沃土將成何等模樣,恐怕無人能夠說清,若無此位,朝廷只需一封詔書,便可令關東群雄來攻,在下也是出于自保,不得已而為之。”陳默一臉無奈道:“這六月開始,到如今不過一月時間,趙公可知光是弘農這邊就涌入多少流民?如今并州府庫錢糧,幾乎都用在安置流民之上,去歲難得有個好收成,如今全部填了進去,在下但有半點私心,任這些流民自生自滅便是,何苦如此?只是在下幼時也曾流離失所,深知百姓之苦,實不忍這路有餓殍,易子而食的慘事再在這里發生。”
趙溫聽得也是深有同感,李傕、郭汜執政以來,整個關中就沒消停過,之前董卓至少也會講些規矩,但現在,李傕郭汜沒糧了直接就縱兵強劫掠,哪有半分仁義可言。
這么算起來的話,陳默這么做雖然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但似乎也沒錯,趙溫想了想,點頭嘆道:“難得使君當此世道仍能心念百姓,老夫佩服,只是你這般要挾,那李傕、郭汜之輩豈會罷休?他們如今忙于爭權奪利,是以無暇顧你,但他日朝局穩定下來,伯道恐怕危矣。”
“此事我也想過。”陳默嘆了口氣道:“但也不能只看這這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我等做學之人,哪個不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我輩要做的不止是傳承學問,該站出來之時,默以為必須有人能夠站出來,縱使逆流而上,粉身碎骨,也該有人能夠擔當這百姓,這天下興亡之重任,默雖不才,但既然事情到了我面前,豈有回避之理?”
趙溫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聲道:“使君既然有這般濟世之心,可曾想過驅逐逆賊,匡扶漢室?”
陳默聞言看向趙溫,微微瞇了瞇眼睛道:“默本就是漢臣,匡扶漢室自是義不容辭,但奈何……兵微將寡,恐難勝任!”
趙溫沉聲道:“子師行事雖有不妥,但其心終究是為這漢室江山,然如今李傕、郭汜之輩,無德無能,安敢把持朝政?朝中有無數義士早有除賊之心,奈何苦無兵權在手,伯道若是愿意,朝中自有人愿意相助。”
陳默心中一喜,點頭道:“默卻有此意,只是無兵無糧,如今四周都是難民,如今賑濟百姓已然入不敷出,更遑論征募新軍,要出兵的話,便是有心也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