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三人聽得津津有味,陳默看著典滿笑道:“別光顧著聽,首先,你得明白你父親這一身本事并非平白得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另外,你問問你父親,當初教他武藝的亭長,你父親可有半分不敬?”
“那自然不能。”典韋當即搖頭道:“人家傳我本事,我怎能恩將仇報?”
“可是……”典滿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典韋道:“那書院中教的本事,我不愿學……”
“這并非你動手的理由。”陳默搖了搖頭道:“你父親要我教你,我答應了,便是不希望你走上歧途,這人有別于萬物,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因為我們人有綱常倫理,這綱常倫理跟學問無關,就好比你身為兒子,會對你父母動手嗎?”
“自是不能。”典滿搖搖頭。
“師也一樣,人家為你傳道授業解惑,不管這些東西是否是你愿學的,都是有恩于你,你不思感恩,卻反而動手,莫看你年幼,這事要真的追究起來,人家便是殺了你,你爹找到我這里來,我都沒法斷人家的罪。”陳默嚴肅道。
“主公也不行?”典滿好奇的看著陳默,陳默是這里最大的。
“綱常倫理是我人道之基,任何人都得遵守,上到天子,下到黎民,哪怕是天子,也得守!”陳默點頭道:“既然你聞到這里,你覺得你父親很強,但即便是他,也不曾對授業恩師有過半分不敬,你之所以敢對師不敬,其實是因為你覺得有你父親,對嗎?你可曾想過,若沒有你父親,你可敢如此?”
典滿低下頭。
“那你可知道一個男人,如何被大家覺得你已經是個男人?”陳默笑問道。
“不知。”典滿好奇的看著陳默。
“不是他有多厲害,而是他的肩膀能擔多少東西。”陳默拍了拍典韋的肩膀:“剛才你爹說的你也都聽到了,你只知道你爹有多厲害,但你可知,你爹肩膀上擔著多少東西?作為臣,他負責我的安危,而我可以放心的將自身安危交給他,作為弟弟,他肩負著贍養兄長一家,而作為夫君,他要讓你,你娘衣食無憂,你能夠不必為吃食而擔憂,這不是你厲害,是你父親厲害,作為父親,他愿意為了你,向那些你覺得不如他的人低頭,向被你頂撞過得老師上門不斷賠罪,你也說了,你爹很厲害的,戰場上便是被人用刀砍在身上,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卻愿意為了你,跟一個文人低頭,而你,卻安然的享受著這一切,還在抱怨你爹把你送來我這里。”
“我沒有!”典滿紅著眼睛大聲道。
“聲音大,并不代表有道理。”陳默搖了搖頭:“今日,我為你講的第一課,便是這綱常倫理,是做人最基本的東西,也是所有人都要守的規矩,人這一生,不可能不犯錯,但能否更正,如何更正,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所在了。”
“今日的課便上到這里,典韋,帶他回去,明日他若是愿來,那便來,若是不愿,也莫要強求。”陳默起身笑道。
“肯定愿意啊。”典韋連忙起身,順便拍了典滿一巴掌,讓他起來道。
“去吧,若他愿意,以后上午來我這里,下午隨你學武,這東西,你自己教他。”陳默點頭笑道。
“喏,多謝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