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新任護烏丸中郎將,開門!”鮑庚看著轅門上正在清理的將士,朗聲道。
不一會兒,轅門開了,幾名營中將領昂首挺胸,大步從轅門中走出,來到鮑庚身前,插手一禮:“末將沽河都尉,參見將軍!”
“不必多禮!”鮑庚下馬,看了看軍營,顯然無法容納他的五千兵馬,當下命人重新覓地扎營,自己則跟著那守將進入軍營。
軍營很小,卻很整潔,不過真正讓鮑庚震驚的是,者營中將士,多半已生華發。
“這……”鮑庚看向守將:“營中沒有年輕將士?”
“我們是降軍,初隨公孫將軍,后來公孫將軍敗亡,便投了袁公,大概袁公是覺得我等沒有軍人的骨氣,加上獷平也加了駐軍,沽河除了這個時節,其他時候胡人也過不來,所以一直只有我等守在這里。”守將一邊陪著鮑庚走在營中巡視,一邊道。
“就算如此,也不該只有這些人吧?”鮑庚不解道。
“當年公孫將軍敗亡時,這里尚有兩千駐軍。”守將的聲音里,沒有太多情緒波動,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停在鮑庚等人耳中卻是沉默了。
兩千守軍,到如今這小小的營寨中,恐怕連兩百人都沒有吧?
不知怎的,鮑庚看著那滿營來取匆匆的半白華發,喉嚨仿佛被什么堵上了一般。
“既然獷平已立,爾等何不回鄉?”鮑庚身后,一名軍侯好奇道。
“回去能做什么?”守將搖了搖頭:“殺了半輩子胡人,家鄉的人或許以為我等都死了,不如留在此處,保家衛國,回去的話,如何耕作都忘了,每年冬天,我等都是抱著必死之心守在此處,只是末將不幸,活到了現在,既然活著,總得把當初答應將軍的事做下去。”
將軍是誰?他沒說,鮑庚也沒問,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此處亦是一處要地,冬季沽河凍結或是枯竭,胡人可以輕易渡河,踏入我大漢疆界,我已向朝廷請命,在此駐扎一校,將軍可率部回漁陽休整。”鮑庚確實是發現這里的漏洞之后,才率兵趕來,正遇上鮮卑攻營,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這里有一座堅持了二十多年的軍營,這些在公孫瓚時代就已經守在此處的將士,仿佛被遺忘了一般,新任的漁陽太守甚至都不知道有這支苦守二十年的老兵。
“多謝將軍好意,只是……”守將扭頭,看向鮑庚,插手一禮道:“還請將軍容許我等繼續駐扎于此,我等已無家可歸,此處便是我等歸宿。”
鮑庚想說什么,但看著對方堅毅的目光,最終無奈一嘆:“有何需要,可告知于我,一應補給會及時送上。”
“多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