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清晨,晨風帶著幾分獨屬于冬天的冰冷吹過大地,作為官渡守將,陳敢早早地便醒來進行交接換防。
作為與曹軍接壤的前沿,官渡到中牟這一帶算是經常與曹軍發生爭端的地方,如今附近幾座縣城的百姓,已經盡數被遷走,放眼看去,到處都是空掉的鄉莊和城池。
陳敢姓陳,但跟陳默沒有半點血脈關系,他是南陽武院中出來的將領,呂布歸附陳默之后,跟著呂布隨陳默打過烏丸,后來呂布去往并州赴任,他因功被提拔為校尉,留在了中原,如今被調到余昇麾下擔任校尉,帶兵屯駐在官渡這一帶,作為陳默麾下的強盾,余昇對于這一帶的防守布置不可謂不強,他幾乎想到了曹軍所有可能的進攻路線并做出了周密的布署,而官渡在中牟后方,看似不起眼,但卻是一處重要的樞紐之地。
余昇正是看出了這里位置的關鍵,哪怕并非一線,依舊在此布置了兩校重兵。
聽起來似乎不多,兩校人馬,哪怕是足額的,也不過四千人,但在非戰爭時期,一個地方布置這么多人,已經是極多了,當初盧龍寨的常年駐軍也不過八百人。
遠處傳來了馬車行駛時木材的嘎吱聲,一聽就知道這撤離滿載著貨物。
來到城頭的陳敢極目遠眺,看著一支車隊緩緩向這邊駛來,算算時日,補給也確實該到了。
接過部下遞來的令旗,陳敢在那支車隊漸漸清晰起來時,揮動令旗,打出旗語,這是余昇部下的特色,兵馬交接時,會有三次核對信息的要求,分別是旗語、口令以及必須出示的令牌,任何一次對不上,就當敵人來對待。
而且除了令牌之外,旗語、口令每隔兩三天就會變一次,這是為了防止敵人滲透進來的方法。
車隊是從洛陽方向過來的,而且這種核對信息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進行,大家也都麻木了,一開始,陳敢并未在意。
但……
陳敢看著對方回應的旗語,眉頭突然一皺,這旗語不對,連忙命人將另外一名校尉叫來。
“何事?”校尉疑惑的看著陳敢,雖說平級,但在這官渡大營里,陳敢是主將,戰時要聽陳敢的。
“我們的旗語今日可曾有變動?”陳敢詢問道。
“昨日方才變更過,今日怎會再變?”袍澤笑道,雖說余昇以謹慎為主,但這口令、旗語的變動卻從未隔了一天就發生變化過。
陳敢聞言,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通知眾將士,備戰!”
“這些人……”同伴皺眉道。
“敵人。”陳敢點了點頭,旗語、口令、令牌任何一樣對不上,就按照敵人來對待,為了確保對方失誤,陳敢特地又揮動了一次旗語,對方也應答了,但還是錯的。
“喏!”袍澤點點頭,不動聲色的開始下令,營中將士備戰,同時警惕四周動靜,最主要的還是將注意放在大營南側的樹林之中。
官渡之地,一馬平川,對方若是有什么埋伏,那就只能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