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未完全亮起,司馬府外,一支支洛陽城衛軍將司馬家的宅院團團圍住,看著那緊閉的大門,李儒微微皺眉,一旁的滿寵輕聲道:“文優先生,這司馬家并未參與昨夜廝殺,一直緊閉大門,如今未有證據,不好動手吧?”
別看陳默一直以來一旦動手,動輒屠人滿門,但陳默每次動手,必有充足理據為依托,哪怕再多人不滿,但在法理上,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游戲規則,陳默從不會借助權利而僭越,一旦出圈了,陳默的道義也就沒了,一個政體是否有前途,并非僅僅取決于其所掌握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定下的制度是否合理,是否能讓多數人接受,而作為建立制度者,又是否能遵循自己定下的規則。
無數歷史證明,只憑野蠻的力量征服,或可得一時之盛,但終究難逃毀滅,只有建立完善的制度并讓所有人去遵循,這個政體才可以長久。
李儒點點頭,這確實是個麻煩,按照賈詡給出的名單,司馬家顯然參與到這次叛亂之中了,至少在謀劃階段,司馬防與趙申過從甚密,肯定跑不了他,只是不知為何,到了這關鍵一步,司馬防竟然沒有動手,這讓李儒很是疑惑。
就在兩人商議之際,卻見那緊閉的府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名青年走出來,面對一眾虎視眈眈的城衛軍將士泰然自若,微笑著對著李儒、滿寵一禮道:“晚輩司馬懿,見過文憂先生、伯寧先生。”
“司馬懿?”李儒看著眼前的青年,微微皺眉,這青年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但哪里危險,李儒說不上來,思索片刻后,微笑著點頭道:“原來是司馬公二公子,汝父何在?”
“家父今夜偶感風寒,恐怕不便見客。”司馬懿微笑道。
“感了風寒?”李儒似笑非笑的看著司馬懿,這種話,會有人信?
“不錯。”司馬懿認真的點點頭,面對李儒的目光始終保持著謙遜的微笑,卻并未有絲毫退讓:“不知尚書令率眾至此,所為何事?”
“今夜洛陽城有人作亂,意圖謀害陛下及朝中百官,其中還有不少官員參與,儒擔憂大司農被奸人所害,特來查看。”李儒笑道。
“可有需要我司馬氏相助之處?”司馬懿正色道。
“不必,城中人手夠用,軍務在身,便不到饒司馬公了,仲達代我向大司農告罪,改日再來拜會。”李儒最終沒有動手,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司馬懿一眼,帶著滿寵等人收兵離開。
一直走出許久,李儒突然停下來,扭頭看了一眼司馬府的方向,突然笑道:“這司馬懿雖然年輕,但頗有城府,日后若為敵,不好應對。”
滿寵點了點頭,這司馬懿之前應對他也看在眼里,尋常人,哪怕楊修見了李儒和他,都會有些不自在,但那司馬懿卻是沒有絲毫局促,對答如流,頗有大將之風吶。
“我記得,那本書冊中,有關于司馬氏的一些記錄。”李儒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