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這般看著我作甚?”耿金離開后,大廳里只剩崔耿與崔權叔侄二人,崔耿也不說話,只是跪坐在席子上,皺眉看著崔權,看的崔權心里發毛,訕笑著詢問道。
“此事是何人教你?”崔耿沒有再以阿叔相稱,只是看著他淡淡的詢問道。
“什么何人教我?”崔權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如今想來,有很多事解釋不通。”崔耿不急不緩的以食指敲擊著桌面,抬頭看著崔權道:“你早在育陽戰亂之前,便離開了育陽,我突圍至南就聚時,你卻比我還晚到?育陽戰亂的消息就是再快,你也不該那個時候就趕到,除非你本身就在附近,還有從南就聚帶來的那些壯丁,說是壯丁,但一個個訓練有素,哪怕這地方經常有匪患,但軍人和尋常鄉勇是有區別的。”
這也是崔耿生疑的地方,那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尋常壯丁,他從和崔權匯合后,心中就已經生疑,只是有些事情,不想去細想,他更愿意相信崔氏真的愿意幫自己。
“還有!”見崔權想要辯駁什么,擺了擺手道:“南就聚之前,荊州軍一直追著我等不放,但過了南就聚之后,卻很少再見到荊州軍的追兵,阿叔啊,我可以相信劉備不怕我回宛城,但你入城以來這些作為……”
“我在幫你!”崔權忍不住不忿道。
“今日城池差點就破了,這就是你幫我?”崔耿看著崔權嘆息一聲道:“你可知道,主公最恨的,就是私通外敵之人,洛陽御史中丞等人勾結曹軍意圖攻破洛陽,最終洛陽數百家族一夜間無一活口,若我今日折損于此,我相信,我兩個兒子這一生衣食無憂,而且將來只要不是太差,就能步入仕途,但崔氏一族,若是讓主公得知爾等通敵之事,你可知道下場?劉備雖得荊州,但根基不穩,你將南陽獻于此人,我不知道劉備會許你以何好處,但我敢保證,崔氏一族,下場絕不會太好,便是主公念我情面,不會追究全族,但阿叔,你一門,恐怕就不會那么幸運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崔權這些人,借著他的名頭,吃拿卡要在行,但幫自己奪權這種事情,沒有自己的授意,崔權可想不出來,更做不出來,如今崔權既然做了,那恐怕背后定有人在攛掇。
這人是誰?若是劉備還好,若是宛城之中有人在暗中操縱這一切,那才是壞事,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內部有人搗亂,這也是崔耿如此干脆的交出兵權的原因,宛城不能失,更不能失在自己手中,否則就算戰死,他都沒有顏面去見陳默。
崔權聞言,面色煞白,雙目更是游移不定,不敢去看崔耿。
見他如此,崔耿心中已經篤定這是有人在背后幫他出招,八成可能就是劉備,拍了拍桌案罵道:“糊涂!你這是要將我崔氏放在火上烤啊!”
崔權也怒了,罵道:“若非你一直不肯提攜崔氏,我如何會想這方法!?”
“你以為你幫了劉備,劉備會提攜崔氏?”崔耿喝道。
“為何不能?總比靠你這個無德之人好!”崔權本能道。
“你果然私通劉備!?”崔耿目光冷下來,冷冷的盯著他。
崔權面色一白,看著崔耿,張了張嘴道:“伯倫,崔家養你、育你,你……”
“朱兄,進來吧。”崔耿嘆了口氣,對著門外喊道。
崔權回頭,正看到面色陰沉的朱升以及黃漓等將領進來,目光不善的看著他,卻是之前崔耿命耿金出去,將這些人悄悄請回來,同時派人將隨他回城的那三十名壯丁控制住。
“這本是我家世,不該與諸位知曉,但事關宛城安危,讓諸位見笑了。”崔耿對著朱升等人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