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面上一艘艘樓船、艨艟自柴桑出發,浩浩蕩蕩的駛向江夏,浩浩蕩蕩的船艦在進入漢水之后開始放緩速度。
“子修,雖然我為此戰主帥,不過我只負責后勤調用,前線如何打,便由你來做主。”巨大的樓船上,周瑜看著眼前的曹昂,微笑道。
已經年至不惑的曹昂,身上沒有了當年在陳默門下時的輕狂,歲月和戰爭的洗禮中,他已學會沉穩,此刻哪怕是站在周瑜面前,也自有一番氣度,兩人站在一處,給人的感覺并不比周瑜差。
曹昂聞言,轉身看向周瑜,躬身一禮道:“末將必不墮我江東軍威。”
“不必如此。”周瑜扶起曹昂嘆道:“說起來,你我也算同輩,若非當年曹公落敗,如今你便不是一方之主,也是世子之身,怎能輪到陳晉那小輩揚名?”
曹操跟陳默平輩論交,無形中,作為陳默的兒子,陳晉要按輩分來算,跟他們算是同一輩分,但年紀上,陳晉卻跟他們子女同輩,這些年江東數次想要奪回合肥,都被陳晉擋下,再加上當年陳晉不但騙了江東,還拐走步氏一族,這件事一直讓周瑜耿耿于懷。
“陳晉此子,頗有才干,都督不可輕視。”曹昂肅容道。
他跟陳晉也有過交手,幾次下來,都沒能奈何對方,對于自家那位叔父兼老師的教導能力,曹昂現在是心服口服。
曹操當年也會讓曹昂處理政務,但要說讓他從里正開始一級級往上升,費盡心力隱瞞自己身份讓自己去打拼,曹操根本沒有過這個想法,但如今看來,陳默這般做法似乎也有道理,如今的陳晉將淮南一帶治理的頗有聲勢,而軍事上,也能讓江東幾次進犯無功而返,成了釘在江東前進道路上的一顆釘子,把江東限制在江東,不能寸進。
周瑜點點頭,之前說這些,也就是泄一泄憤而已,他自然不可能真的笑看陳晉,當年合肥之仇,早晚要清算的。
“子修,此番與荊州聯手御敵,子修有何打算?”周瑜看向曹昂,詢問道。
打算?
曹昂道:“請都督移步倉中。”
“好!”
兩人進入船艙,曹休已經在這里布了一張地圖,大半都是江夏這一帶的地形,曹休指著從南陽到江夏的一片道:“都督請看,雖說明軍南攻,以荊襄為主,但從南陽到江夏雖有不少河流阻斷,但卻都非大河,搭建浮橋便能輕易渡河,所以這一段不可守,我軍較之明軍,兵力上處于劣勢,倒不如將兵力集中起來,堅壁清野,放棄隨縣到襄鄉一帶,將兵力集中到黎丘,此地與襄樊相距不遠,可以互為依憑,若明軍敢繞過黎丘深入江夏,我軍可斷其退路,補給方面,可以直接走水路運送,一來便捷,二來省力,陳默就算先攻江夏,所得的也不過是幾座空城,我軍卻可隨時斷其后路,但明軍卻無力阻斷我軍退路,如此一來,襄樊、黎丘便是我軍與明軍交戰主要地域,這一帶,我軍與荊州軍都占有地利,而我軍水師還可借助漢水,繞道敵軍后方,襲擾南陽各縣,令明軍不得不分出大量兵馬鎮守南陽各縣。”
“不錯。”周瑜看著曹昂規劃出來的地方,滿意的點點頭,看似放棄許多城池,但事實上,陳默就是拿了那些城也沒用,反而分薄了自家兵力,同時又將江東水軍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無限擴大,曹昂的布局可說頗合周瑜心意。
“都督,將軍,已經抵達黎丘,再往前便是襄樊地界。”曹休進來,對著正在商議的兩人一禮道。
“都督,我想去趟襄陽,一觀襄陽防御如何。”曹昂看向周瑜,請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