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已經走了。”陳默嘆息一聲,默默地站在門外。
臧昱面色一變,連忙進去,不一會兒,房間里傳來啼哭聲。
陳默靠在柱子便,呆呆的望著天空,他這一生,遇到過很多貴人,盧植、蔡邕,若論名望,當數這兩位最大,蔡邕還是他的岳丈,但陳默心中最為感激的,卻只有兩人,一個是母親,若非母親含辛茹苦,為了養活自己落下一身病根兒,自己可能也活不到見到臧洪,另外一個就是臧洪,作為陳默的第一位老師,臧洪無疑是很稱職的,不止是仕途上的幫助,陳默幼年時的能夠學得扎實的學問,全賴恩師。
說是再生父母毫不為過,如今臧洪走了,陳默突然覺得空落落的,就這么靠著柱子望天,一直到深夜時,臧昱紅著眼睛,端著一碗肉粥來到陳默身邊:“王上,您已半日未曾進食,吃些東西吧。”
“嗯。”陳默點點頭,接過碗喝了一口,卻又嘆了口氣,看了看臧昱,陳默笑道:“以前跟老師也是聚少離多,但也沒這么難受,因為孤知道,老師在這里,雖然人都有生老病死,但總覺得老師會一直在,今日老師走了,這心里卻空落落的,以后都見不到了,好似生生被人拿走了什么重要的物什一般。”
“醫匠曾說……”臧昱猶豫了一下,看向陳默道:“父親其實早已到了壽限,但卻一直撐著,大概父親也是在等王上吧,不過我等想要書信給洛陽的時候,父親卻總是說王上很忙,莫要叨擾,后來還是下官偷偷上書。”
陳默突然想到老師臨終前那些話,神游天下,或許那時候已經到了壽限,魂魄離體,卻又不愿真的離去吧……
陳默突然覺得嗓子很堵,腦海中,與老師的回憶不斷浮現,說起來,在當利那些時日雖然跟如今比算不得風光,卻可能是自己這一生最快樂的日子,老師生性灑脫,不拘于俗禮,教授自己也并非那般刻板的印象,但印象最深的,好像反而是當年撫琴的那一幕,想到當時的場面,陳默不禁笑了,只是笑著笑著,淚水卻不住的往下淌。
臧昱站在陳默身邊,也不敢說話,只是陪著陳默一直到很晚,才去休息。
臧洪的葬禮,是陳默親自主持,對于如今的大漢來說,這可能比天子親自主持都要風光,畢竟陳默如今才是這天下的實際掌控者。
劉能知趣的追封臧洪為射陽侯,對此陳默并不是太在意,人都死了,封什么有何意義?
陳默在臧洪墓前守了七日之后,方才離開,帶著典韋走在路上,正是夏季,萬物繁盛的時節,但看在陳默眼中,卻仿佛失去了生機。
“王上,哪天老典死了,您會不會也傷心?”典韋跟在陳默身邊,見陳默一路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陳默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轉過頭去道:“不會。”
“不是……”典韋愕然的看著陳默,摸了摸自己已經半白的頭發道:“王上,你這也太……”
“閉嘴,趕路!”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