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納才仁就是黨納家族出來的人,他們家在腫巴當地很有勢力,否則他這么一個普通的采購員,也不可能用這樣的語氣對曲吉次旦說話。
曲吉次旦并不想激化自己和黨納才仁之間的矛盾和對立,他只想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
稍微冷靜了一下后,他對黨納才仁說道:“你可能不太了解牧雅林業這個企業,他們的梭梭苗在市場上是賣得最好的,供不應求。
可是,他們的梭梭苗價格同樣是最貴的,市場的單價是一塊錢一株,買得多會有優惠,但也不會少于八毛。
為什么會這樣呢?那是因為他們的樹苗治沙效果好,而且還能用來栽種肉蓯蓉,產生經濟效益。
這些都是在網絡上可以查到的資料,你可以自己去查查看。”
黨納才仁皺了皺眉:“這個又怎么樣呢?”
他一邊搖頭,一邊說:“他們的梭梭苗或許真的有特別的地方,值得買那么貴的價錢,可是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他們的砂生槐我們并沒有用過,沒人知道究竟有沒有用,到時候如果沒用,我們的五十萬就打水漂了。”
曲吉次旦想了想后說道:“砂生槐不會沒用的,我相信他們!”
“相信他們?為什么?憑什么?”
黨納才仁差點笑了,看著曲吉次旦就像在看一個傻子:“曲吉次旦,你能不能理智點?雖然你不愿意聽我指手畫腳,可你能不能別賭氣?”
曲吉次旦搖了搖頭:“我很理智,也沒有賭氣。”
他開始掰著手指分析了起來:“第一,因為牧雅林業的梭梭苗以往在市場上的表現,我愿意相信他們的口碑,他們的產品肯定不會差。
第二,牧雅林業是上過央視新聞的企業,而且就連焦點訪探都訪問過他們,他們是良心企業,值得我們的信任。
第三,今天牧雅的陳總和阿娜爾院長你們也見過了,他們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一點也沒有強買強賣的意思,而且還安排我們住了下來,這樣的為人……沒得說了吧。
第四,他們的砂生槐是不是正在申請專利,我們其實問一下就知道了,這騙不了人……嗯,或許我們直接讓陳總把他們申請專利的回執拿來看看,就清楚了……就算我們不信任牧雅林業,也該信任國家專利局吧?”
之前沒有這么把腦子里的想法說出來、捋一遍,所以曲吉次旦的思路也沒有那么清晰,可是現在這么一說了之后,他頓時對牧雅林業的砂生槐更有信心了,抬起頭來很堅定的看向黨納才仁:“我已經決定了,要買牧雅林業的砂生槐,五十萬株全部都要。”
“你瘋了,曲吉次旦。”
黨納才仁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曲吉次旦,沉聲質問:“如果這些砂生槐出問題,買回去沒有作用,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曲吉次旦點點頭,一字一頓的說:“我會負起這個責任的,如果就像你所說的,這些砂生槐買回去以后出問題了,我會自己辭去協會采購部部長的職務,去當一名普通工人。”
這就賭得有點大了……
房間里所有人都看著曲吉次旦,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曲吉次旦擲地有聲的話語,已將他們徹底震住,心里就算再有質疑,在這一刻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