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想了想,又笑道:“你們要是還有其他的想法,其實也不用都找我拿主意的,反正和大家就說是我的主意就行。”
他其實已經看出來了,不是庫爾班江和維族老人沒主意,主要是建新村子這事兒太大、花錢太多,而且在他們看來都是在花他的錢,所以他們倆都不敢拿主意。
現在陳牧索性把權限放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這點小事以他們的能力,處理好完全沒問題。
事情第二天就在村子里傳開了,村民們對陳牧的安排完全沒意見,以陳牧現在在村子的威望,已經很有點說一不二的意思了。
村子里的人弄清楚分房子的章程以后,開始動用他們一切能夠動用的力量,去聯系在外地打工的家人。
村子以前窮,在外地打工的人不少,他們雖然知道村子這兩年變好,可是那些還過得去的人不敢輕易拋掉手上正在做的工作,冒險回到村子里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回到村子里來能分房子,這么是大事兒,必須好好說道說道了。
一時間,雅喀什村暗潮涌動。
凱吾兒也是雅喀什村的村民,已經外出打工已經將近十年。
他今年才二十六,當年十五歲就跑了出來,一直混跡在廣南,直到現在。
十五歲就背井離鄉,聽起來特別離奇,照理說按著九年義務教育的標準,他應該還要繼續上學的,可是沒辦法,他在家鄉實在生活不下去了。
父親早逝,母親因為常年操勞身體不好,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為了撐起這個家,凱吾兒只能早早的跟著村子里其他外出打工的人,走出了家門。
這些年,他睡過天橋,當過保安,干過搬運,賣過切*糕……最終,靠著在一家夏人餐館偷學來的燒烤本事,他干起了“正宗”的維族烤串生意。
這門生意能賺錢,不過卻不穩定。
因為他沒有自己的門面,小打小鬧的他根本租不起門面,時不時就會因此遭到城*管驅趕,所以他只能打一槍換個地兒,每天騎著一輛破舊的小三輪,找一些沒人注意的角落小心翼翼的做著生意。
生意好的時候,能一天賺好幾天的錢,生意不好的時候,就連進貨的錢都賺不到。
日子雖然過得漂泊,可他能養家糊口,家里的母親不用為了生機過于勞累,年幼的弟弟妹妹漸漸長大,也許很快就能幫得上忙,這大概是他心里最大的安慰了。
今天,他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攤,沒想到卻突然接到了來自村子里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他有點慌。
正常的情況下,他和家里通電話,都是在固定的時間的。
可是今天弟弟突然給他電話,倒是讓他非常擔心,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兒……最大的可能是母親的身體又出了什么問題。
忐忐忑忑的接完電話,他的心倒是放下了,不過人卻又因此這一通電話變得恍惚起來,坐在自己的小三輪上發呆,許久都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