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知道應該怎么勸維族老人:“艾孜買提大叔,花再多錢也比出一次這樣的事情好,這一下就是十萬塊了,以后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十萬塊都打不住。”
微微頓了頓,他繼續說:“現在,我們找人來給大家普法,讓大家多學點法律知識,那是一輩子的事情,能讓所有人都受益。”
這樣,維族老人就沒有意見了,庫爾班江和阿合奇阿洪也沒意見。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離開雅喀什村,陳牧立即給張涓涓去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找人。
“你讓我想想啊,這種事情我覺得一般律師恐怕做不了,得有普法經驗的人才行,必須深入淺出……”
張涓涓沒想到陳牧回拜托她做這種事情,沉吟了一會兒后才說:“你給我點時間,我打聽打聽,找到合適的人,再和你說。”
“沒問題!麻煩你了!”
“咦,今天這態度很不錯嘛。”
女律師又在電話里問道:“阿娜爾什么時候生?預產期快到了吧?”
陳牧搖了搖頭,輕嘆:“就這幾天了,弄得人緊張得很,就擔心她突然襲擊,搞我們個措手不及。”
女律師疑惑道:“為什么不讓她到醫院去待產?你們那里那么大老遠的,孩子真要出來的時候,這路上花的時間也太多了吧?”
“你這種話和我說有什么用?你自己去和你的閨蜜說啊!”
陳牧沒好氣的撇了撇嘴,忍不住對著女律師就發泄起來:“你都不知道,她這人有多拗,我和曦文都勸她到醫院去待產,她就是不聽。
而且還專門相信網上說的,說什么孕婦第一次生產沒那么順利,要花很長的時間,所以她覺得時間完全是夠的,怎么也不肯到醫院去。
我這幾天都快被弄奔潰了,晚上但凡她有點什么動靜,就巴巴的跑起來守著她,再這樣下去,你都可以給準備遺囑了。”
“別說胡說八道,這種不吉利的話兒也是隨便能說的?”
女律師啐了陳牧一句,想了想后又說:“不過吧,我覺得這個遺囑你真的可以立一下。”
什么鬼……
這回輪到陳牧無語了,自己也就這么一說,沒想到女律師真的就和他聊起了遺囑。
“張涓涓,你玩我呢?我現在還這么年輕,你就跟我要讓我立遺囑,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準備和我老婆謀我家產呢。”
“你懂什么呀你,土包子!”
女律師振振有詞的說:“意外這種事情誰說得準?現在但凡有家有室的有錢人,誰不早早立一份遺囑啊,萬一出什么意外狀況,也能通過這份遺囑給家里人留個保障,這都是很合情合理的,哪有你想得這么陰暗?”
微微頓了頓,她又接著說:“我作為一個專業的律師,而且還是對你負責的律師,才會建議你先立一份遺囑的,愿不愿意你自己想吧,反正我都是為了你好……嗯,也為了你的家里人好。”
家里人……
陳牧想了想,沒吭聲。
自從父母車禍去世以后,他對“家里人”這個詞兒的在意程度已經變得很低。
感覺上,似乎是連這個詞兒在他心里的定義都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