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帶著他來到另一個村莊,她在這個村子扮演著醫師的角色,經常攜帶來歷不明的病人回村,這種事情在村民們那早已司空見慣。
她的住所在村子的正中心,隱隱比村長的地位還要高些,超過百年的醫術見聞使得她牢牢坐穩名醫這個稱號。
四面八方的人都知道古田村有個妙手回春的醫師,故此他們將白河和他背后的尸體也認為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白河把燒焦的幸存者放在榻榻米上,只見四周擺放著許多瓶瓶罐罐,要么血液,要么是人體組織的一部分。
燒焦的皮膚在回來路上差不多脫落完全,從半邊白凈的臉蛋來看,是個可愛的女孩子或者同樣可愛的男孩子,她現在正用一只眼睛觀察周圍。
她張了張下顎,嘶啞道:“……鬼。”
那只獨眼急劇充血,變成鮮紅色,流下一行眼淚:“都去死……”
白河靜靜地盯著她看,金色眸子里的瞳孔豎起,也不再維持血鬼求感知蒙蔽,九條金色的尾巴也就暴露出來。
身邊的珠世看見這一幕,心里升起一股想要撫摸的**,最后還是克制住。
這種**,比之吃人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是躺在榻榻米上的那位卻一下子被吸引過去,白河和珠世仿佛聽到了臼齒被咬碎的聲音。
為什么森修司君要多此一舉?
不可抑制地浮現出疑惑,很快白河就給出了答案。
“家人全部死于鬼之手,全村人被屠殺的感覺,是不是有一團火不停地在心里灼燒靈魂?不過你是否換位思考過,殺人鬼的感受呢?”
在少女呆滯的眼神中,白河徹底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你所見,我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我能很準確的告訴你,我就是殺死你家人,屠滅村子的鬼,你知道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殺死他們嗎?”
“憐憫,興奮和愉悅,丑陋的人類,怎么能安心活在這個世界上……”
隨著白河一字一句的描述,用冰冷的語氣將那些話語化作刀鋒插入少女的心臟,以此摧毀她最后的自尊。
他需要獲得新生的少女不要忘記,把這些都烙印在心底,但如果就此奔潰,當初就不應該引起自己的注意。
在珠世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少女徹底放開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不是它!你絕對不是它!我不會認錯!我要殺了它!”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突如其來的大火吞噬了她的家,看到自己的父母都被一個人形的怪物殘殺,她拼了命沖進火焰里……
被等分成四塊的臉,像是用粗線縫合起來一樣,那張臉她永遠不會忘記!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它呢?我是你這種低等下賤的生物能理解的了嗎?食物就該有作為食物的覺悟,敢反抗還不是會被吃掉。”
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少女的身體一陣顫動,原來是她死命的咬著牙,卻依舊止不住的流淚。
珠世終于領會到白河的意圖,一百多年來因鬼產生的災禍數不勝數,那些幸存者基本都在沉默中滅亡,只有少數人得以加入鬼殺隊。
沒有目標,就等同于失去了希望。
白河給了少女一個看起來觸手可及的目標,他希望對方能夠因此得到更多的動力。
“食物就該有作為食物的覺悟,敢反抗還不是會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