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著幾間公益靈堂的衛生,就把喪主當成肥豬肉,往死里煎油。
就說去年那個小姑娘,父母雙亡,給老爹發喪,她還硬去攪合。
人小姑娘發完喪之后想不開,直接跳了南河,這還不夠喪良心。”
瘦司爐聽了不服的說道:“趙姐不是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嗎。
后來小姑娘發喪,她還去隨了份禮呢。
其實主要還是現在年輕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張角見沒人理會自己,便將張仙道的尸身放在門口的擔架車上,默默退出了焚化室。
室外冬陽慘淡,寒風刺骨。
等了好一會,屋里有人大聲喊道:“張仙道,張仙道的家屬去哪了,快來領骨灰。”
張角擦了擦鼻涕,急忙進屋,瘦司爐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木桌上一罐粗瓷的骨灰壇道:“大冷天的干什么去了,火燒你爺爺都在屋里呆不住。
骨灰在這呢,你是公益戶,骨灰壇是國家發的,想換好的話可以自己買,有需要嗎?”
張角搖搖頭道:“不需要、不需要,我瞧著這骨灰壇就很好。”,上前將骨灰壇抱了起來,道了聲謝,“麻煩兩位師傅了。”,轉身便要離開。
臨出門前,他突然回頭望著瘦司爐道:“師傅,我剛才出去不是呆不住,是怕冬天打雷多,劈著你的時候把我也給捎帶上。”,之后揚長而去。
這其實才是張角真正的性子,深沉偽裝中還隱藏著不拘小節的戲虐因子。
那瘦司爐愣神許久才琢磨過來張角話里的意思,氣著跺腳大罵。
一旁的胖司爐卻笑得前仰后合,指著同事鼓掌說道:“哈哈哈哈…老楊啊老楊,讓你老是裝濫好人,說片湯話,裝逼遭雷劈啊。
這小子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荊山縣火車站延伸向下的樓梯漫長,地上雖然干干凈凈,可空氣中還是散發著淡淡的悶臭。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為安全起見,魯洋國的火車軌道統一修建在地下55米處。
各個車站以及通車的地下隧道,全部用內含高壓防護電網的陶合金混合物做出隔離,難免不好通風。
夕陽西下,處理完喪事,打算去大城市闖蕩的張角用全部積蓄買了張火車票,腳步蹣跚的走進了地下車站。
依靠車站天花板上昏黃的燈光尋到自己乘坐的車次閘口后,他隨便找了個空座坐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幾天近乎不眠不休的勞累透支了張角的全部精力,再加上雨淋風吹,風寒入體,這一放松,身體便發起高燒來。
張角左邊的位置是空座。
右邊位子上坐著位年齡比他稍大幾歲,面色黢黑,身材魁梧、高大的肌肉男。
看起來男人味十足,言談舉止卻十分的娘炮,正掐著蘭花指和旅友胡侃道:“這荊山還真是來對了。
小小的縣城,文物古跡卻不少,明年咱們再來一次怎么樣?”
正說的興奮,他無意間扭頭看到張角宛如麻辣小龍蝦進鍋后的臉孔,嚇了一跳,轉身拍了怕張角的肩膀道:“我咧,伙計你是給煮了嗎,沒事吧。
喂、喂、喂,還有意識嗎,”
見叫不應,肌肉男又試探著用手指輕輕戳著張角的臉,“我是查電表的,睜睜眼,睜睜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