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不得已,劇團前輩只能不斷提高自己的音量,最后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大吼打叫,但周圍的藝員后輩卻還是聽不清他到底說的是什么。
最后這位憋得滿臉通紅的前輩只能放棄說教,轉身坐回了自己放在劇院門旁的三角凳上,默默的生悶氣。
而在笑笑館3層辦公區域空間最大、裝修最豪華的經理室。
身兼笑笑館物業主、劇團團長、劇院經理為一身的徐吉利正透過落地窗,望著競爭對手們花大價錢做的街演宣傳,滿臉的郁悶。
這位看上去已經并不年輕的富二代,眼角的魚尾紋已經成堆,但身體還是頗為精壯,顯然把大把的時間花在了健身館里。
身上穿著配色鮮艷卻又不招搖的休閑裝,一副老花花公子的模樣,顯得油而不膩。
此刻他一點都不自覺自己對于年假宣傳投入的吝嗇,只心煩眼前隨便那家劇院門口聚集的觀眾,都比笑笑館門前的人多,于是眼不看心不煩的把目光移回了室內。
望著辦公室里兩個正坐在嫩綠色的長條沙發上喝閑茶的好友,憤憤不平的道:“表演是藝術的一種。
這些家伙卻用堆積著銅臭的金錢去吸引觀眾的注意,而不將精力放在培養更好的演員,排演更精彩的劇目上,完全是走上了邪路。
你們作為海京有影響力的記者,不應該好好譴責一下嗎。”
徐吉利這兩個朋友是對夫妻,從事的都是媒體工作。
男的叫劉明輝,年紀和徐吉利相差無幾,個頭卻高出半個腦袋,身高足有一米九零,樣子魁梧英俊,是海京最大的紙媒《海城晚報》的主任記者。
女的名叫贊洋,身材嬌小而豐滿,年齡和丈夫相仿,保養的卻很好,頗有點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意思,是海京第二大新聞網站《經都人》,民間要聞板塊的主編。
因此和徐吉利相交日久,熟悉他大處大方,小處仔細的本色,夫妻兩個相視一笑,劉明輝道:“吉利,你是每年轉一次的復讀機嗎,每到春假同樣的話就得再說一遍。
是唯恐別人忘了你小氣又愛胡攪蠻纏的本色嗎。”
“就是。”贊洋和丈夫一唱一和的說:“要不是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是個‘難纏頭’,說不定當時就接受你的追求了。”
徐吉利撇撇嘴道:“說吧,說吧,盡情的諷刺、挖苦我吧。
兩個畢業于藝術大學卻忘記初心,只顧得追逐大眾口味的家伙。
早晚有一天,人們會領悟到表演的真諦是真誠,而不是嘩眾取寵的場面,到那時候我…”
說話間他不在意的扭頭重新望向窗外,驚訝的發現,自己劇院門前不知何時,竟然里三成、外三成的聚起了一大堆的觀眾,不由一下愣住。
喃喃自語道:“這民眾領悟表演真諦的時間也太快了點吧,這么突然,讓人心里都沒準備啊。”
劉明輝、贊洋夫妻兩個察覺到好友的異樣,問聲,“你瞎說什么呢吉利?”,好奇的聚了過去。
“幸福來得太突然,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徐吉利望著窗外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鐵屑般,仍在持續朝笑笑館涌來的人流,動情的道:“這感覺也許就是被大眾理解和認可的激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