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風峽谷,峰高百仞。
鋼鐵鑄造的山體之上遍布著一排排的導彈發射井、巨炮炮臺、大口徑死光發射器…等重型防御武器,足以讓密集恐懼癥患者發瘋。
而迎著陽光仔細看的話,山間幽暗的金屬底色上,還層層疊疊的陰刻著無數神秘符文,顯然也不缺乏超凡力量的加持。
給人一種無法攻克的絕望感覺。
冷風呼嘯,吹得地上富含鐵質的細沙揚塵漫天,烏煙瘴氣。
站在赤風峽谷細長、幽深的谷道前排著隊,一點一點挪動腳步的張角,用蒙臉的灰布擦了擦臉,問緊跟在身旁的掮客道:“徐老哥,你看今天能輪得到咱們通關嗎?”
那掮客老徐是個長臉漢子,長得精瘦,以前是個嘴皮子利落的行商,后來因為一次做生意貪心,誤判了形勢虧的血本無歸,恰好親弟弟又得了勢,便干起了假公濟私的無本買賣。
做了這好些年,情況幾經變化,路子卻趟的透熟,聞言笑著道:“張老板放心,今天指定能過去。”
“那到時還煩勞徐哥多多費心了。”張角笑了笑說。
“拿人錢財,與人消難。”老徐自信的道:“既然張老板按我的要價,給足了‘誠意’,我老徐也保你順順利利的通關。”
張角聽了這話,豎了豎拇指道:“徐老哥爽快。”
之后他眺望著遠處恢宏的赤色鋼鐵要塞,閑話般的道:“說起來這赤風峽谷也是有意思。
明明是一道人造來封鎖神農架跟江楚正區的巨型關隘,卻偏偏要叫峽谷。
有什么典故吧?”
“狗屁的典故。”老徐望地上吐了一口摻著紅沙的口水,大大咧咧的說:“朝廷打西秦、山晉毫無所得,連個伊遠都沒沾著便宜。
偏偏這時候神農架的野民造了反,還串通蜥蜴人擊潰了平叛大軍。
這下子人家逆轉了形勢,反倒是朝廷害怕蜥蜴人以神農架野民的名義,反攻倒算。
所以才在咱們腳下這要害處,緊急造了關隘。
但又覺得在國內設關立卡名聲上不好聽,顯得怕了那些野民,就起名叫赤風峽谷。
其實不過就是掩耳盜鈴,驢屎蛋子刷金漆表面光亮罷了。”
赤風峽谷周邊算是江楚邊地,屬于政府管轄的神經末梢,民風彪悍,無所顧忌一些非常正常。
但老徐在1個外邦商人面前,這樣大放厥詞,無疑也表明江楚朝廷的屢次征戰不利,已經在民間泛起了不小的負面效應。
甚至聞道教的信仰洗腦都沒能完全消除。
“這就是凡事有利有弊了。”想到這一點,張角藏在蒙臉布下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以前聞道教得勢之后,采取激烈的宗教手段,暴力傳播信仰。
哪怕不生產了,也不能耽誤宗教活動,稍不虔誠就是肉刑處罰,再犯就直接處死。
雖然違背人性,自己殺的自己勢力衰退,可大浪淘沙之下,剩下的不是死忠,也慢慢變成了死忠,所以完全沒有內亂之憂。
可這次化名‘合計道’起事,先得魯洋又占江楚,卻改變策略仍然保留了兩國朝廷、貴族體系,玩起了柔性傳教的把戲。
雖然大幅度減少了內耗,緩解了外部面臨的壓力,但人心也就變得沒那么純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