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一回顧您各位應該也明白了,事實上,雙諧行走江湖至今,他們還從來沒在公開場合下,以公平單挑的形式戰勝過任何一位江湖大佬或成名高手。
他們留下的戰績和傳說,基本都是用各種武功以外的、邪門兒或陰險的手段“執行了正義”
在這個前提下,慕容籍經過一番分析,自是覺得自己不虛孫亦諧。
按他心中所想今兒我在這兒要是遇上那“西毒”黃東來,我可能還會顧忌一下“黃門三絕”的厚重,但你孫亦諧又不是武林世家出身,兩年前還在擂臺上輸給女人呢,如今的武功又能強到哪兒去我慕容籍身為武林名門的大少,年齡也比你大上幾歲,且自幼苦練,能文能武,難不成我還怕了你這個在魚市場發家、連請帖都寫不好的文盲
慕容籍的這番想法,確也有一定的道理。
只不過,他不可能算到孫亦諧是一名穿越者,而且就在不久前,還在那二仙島上有了奇遇。
再加上慕容籍這幾年仰仗著家族的崛起,在走南闖北的過程中可說是順風順水、攻無不克他還沒遇到過搞不定的人呢,故有些膨脹了。
在這種低估對手、高估自己的情況下,慕容籍今晚敢來赴這“鴻門宴”,也是理所當然了。
“少爺,你看。”二人下車后沒多會兒,眼尖的劉明便看到酒樓內隱隱光源出現。
不多時,便見得一人,二十上下,四條眉毛,著一襲寬松的衣衫,提著個燈籠,從酒樓內的樓梯上緩步而下,繼而又穿過大堂,來到了大門外。
“呵呵呵”孫亦諧瞅見外面站了二十多人,而他自己就一人,卻也沒有絲毫的慌亂,他眉開眼笑地就走到了馬車旁那二人跟前,隨手把手中的燈籠桿兒夾在腋下,再抱拳沖那比較年輕的一位笑道,“敢問這位兄臺,是否就是慕容公子啊”
雖然那個年頭也沒個照片啥的,但因為慕容籍的體貌特征比較好認,所以孫亦諧只是事先聽了別人描述,再憑他的眼力勁兒掃一掃,便很輕易地從人群中辨出了慕容籍。
“正是。”慕容籍回這倆字兒時,語氣不屑,神色傲然,明顯就是一副要來吵架的樣子,且回完他就立刻反問道,“你是孫亦諧啊”
慕容籍也是初見孫亦諧,不過關于對方的形象,他那耳朵里也是早就灌滿了,故有此一問。
“沒錯,就是在下。”孫亦諧仍舊是面帶笑容,好似對方那不客氣的態度一點兒都沒讓他不悅,“孫某久聞慕容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器宇軒昂幸會幸會。”
“嗯”聽到這第二句,慕容籍就愣了。
他當時心里就在嘀咕不對吧,我砸了他的酒樓、鬧了他的魚市、又壞了他們孫家那么多買賣他約我出來理應要興師問罪啊,但這會兒他怎么跟我這么客氣呢我明明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看啊
“呃啊,幸會,幸會”話都到這兒了,慕容籍又不能不接,于是他在稍微遲疑了兩秒后,還是選擇了客氣回去。
這就是所謂“伸手難打笑臉人”吶,人家好端端跟你打招呼,說的又都是褒獎你的好話,你總不能回他一句“你才是人中龍鳳,你們全家都人中龍鳳”吧
“慕容兄,這外邊兒風大,要不咱先上樓,坐下再聊”孫亦諧說著,就側過身,做出要引路的姿態。
慕容籍聞言,與劉明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即才沉聲回道“行,孫兄請。”
“請。”孫亦諧應了聲,就提著燈籠走到前面,開始領著慕容籍、劉明、以及那二十名精英打手往樓上去。
這西湖雅座的布置,咱前文書雖有提過,但您多半是忘了,我這兒便稍微再提一嘴就是說呢,這酒樓的下邊兒兩層是給一般客人堂吃用的,上邊兒那兩層則都是雅間兒。
初一那天慕容籍帶著手下來砸店時,并沒有去動三樓和四樓,因為他很清楚,那天樓上雅間里坐的人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在樓下砸店樹威可以,直接上去跟他們發生正面沖突就沒有必要了,畢竟他以后要把“歡弈閣”開到杭州來,還需要樓上這些達官顯貴的捧場和支持呢,萬一結仇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