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會兒,丁不住心里想的就不是這倆貨多有韜略了,而是在念叨“好么,合著這是倆瘋子啊,我先前是不是想多了啊現在想想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倆小子或許什么都沒想,就是一直在做些熊孩子才會干的熊事,然后提出各種離譜的要求而已”
他這么一考慮,此前孫亦諧瞪他,還有黃東來倒酒,以及孫黃兩人各種巨嬰般的言行,突然就都從第三層來到了第一層,且品著同樣很合理
“要不這尋蠶戒的事,還是容丁某再考慮考慮,二位你們回去也再想想”終于,丁不住還是選擇退讓了。
他冷靜下來一琢磨,反正現在尋蠶戒在哪兒他已經知道了,而且孫黃只要沒出上海縣,就仍在他的地盤上,后續還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他本來也不必急于一時、非得在今晚把這事兒了結。
“好啊,既然丁老板這么說了,那我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黃東來見對方招架不住了,這便宜話兒也是張口就來。
“那談完了扳指的事兒,該入正題了吧”孫亦諧這時則迫不及待地接道。
丁不住聞言也懵了,他心說尋蠶戒的事兒不就是正題嗎難道在你這兒尋蠶戒的事情并不重要,還妨礙了你談別的更重要的事
“呃什么正題啊”丁不住不禁疑惑道。
“叫姑娘來啊咱們來青樓還能有別的正題啊”這句話孫亦諧可是真憋了半天了,說出來之后,他也不再演了,直接拉高調門兒又補充道,“媽個雞的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見見這星輝樓的頭牌才能消氣,丁大哥你不會拒絕吧”
“呵呵呵”丁不住嘴角抽了兩下,尷尬地笑了笑,心中更加確定了這倆貨就是在第一層不,在地下一層,“好說,好說,我這就去吩咐”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吧,這星輝樓的頭牌“錢美美”,終究是被請來了。
錢美美,自不是真名,而是花名;此女本名曹氏,乃金華人士,家里本來是做古玩生意的,主要經手瓷器和玉石,奈何幾年前家遭變故,她才淪落青樓。
當然,這種大家閨秀,又是星輝樓的頭牌,自是賣藝不賣身的;這其中的道理,咱前文書寫那“七柳幽闌”的初雪姑娘時也提過,精簡為一句話就是一個頭牌不賣身的時期才是其價值最高的時期。
今天呢,這錢姑娘本來是不見客的,理由嘛,按她自己的說法,是痔瘡犯了。
但實際上,并不是
錢姑娘有痔瘡這倒不假,也經常會犯,不過今夜,她只是拿痔瘡當個借口,想去干別的事情。
什么事兒呢
頂風作案唄
想來諸位看官也都猜到了近來在上海縣聲名鵲起的那個俠盜“曹樂”,其真實身份正是這錢美美。
所以今天縣太爺出了她的通緝告示,她立馬就打算出去再活動一下作為回應。
但,這種你們聽故事的人能輕易猜到的事,不代表這故事中的人物也能猜到,這就類似哥譚的人猜不到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一樣,咱這書里的人也絕想不到那“曹樂”竟然會是一名青樓的頭牌啊。
再者說,這“曹樂”和“錢美美”,你要真掰扯起來,的確是兩個不同的人,也就是咱們現代醫學所說的“多重人格障礙”,且她還是那種兩個人格可以互相對話、互相配合、并隨時交換身體控制權的類型所以她這隱藏身份真的很難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