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老爺立馬擺了擺官威,沖雙諧和老胡放了句話“本官問你們,是何許人也為何見了本官不跪啊”
這句話里,有兩個問題,既是敲打、也是試探。
“呵”而這時,自是孫哥這個江南一帶的名人開口答話了,“在下杭州孫亦諧,不知大人可否聽過我的名號”
魏老爺聽到這個名字,大概愣了有五秒,然后表情就有點變了。
“劉力”他輕聲把劉捕頭叫近,在其耳旁輕聲問道,“你剛才說,這仨一個姓孫、一個姓黃、一個姓胡是嗎”
“是。”劉捕頭輕聲回道,“姓黃的那個說他叫黃東來,另外兩個只報了姓兒,名字倒是沒說。”
這下,魏老爺那冷汗可就滲出來了。
上海縣離杭州府那么近,孫亦諧的名字他能沒聽過嗎連長相他都聽過,只是以前確實沒見過而已。
更關鍵的是,黃東來的名字,他也聽過
咱前面說了,魏老爺過去也是在京城當過官兒的,雖然現在是調到地方了,但他在京城里肯定也有交好的同僚。那個年頭,官場上的朋友,有些個書信往來,是很尋常的事,而信的內容,除了互相問安的客氣話,自也有不少閑筆。
前兩年,魏老爺就曾在好幾個京城同僚的書信中,看到了同一樁閑話逸聞,那大體就是說呢,江湖上有位叫黃東來的少俠,在周口干了一件很驚人的事情這事兒列位看官應該都很清楚,咱就不再重復贅述了。
眼下魏老爺同時聽到這兩人的名字,再看了看他們的長相,結合自己知曉的一系列傳聞,以及方才聽說的關于他們在星輝樓的那番牌面這一琢磨,全對上了啊。
“呵呵呵”兩秒后,魏老爺那一身官威瞬間就蕩然無存,隨即他就滿臉堆笑,起身拱手道,“原來是孫賢侄啊,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嘛來來來,你們幾個,快給三位賜座”
這會兒再看跪地上的金浀啊,整個人仿佛一條凍魚似的,倆眼珠子瞪得提溜圓,身子僵得一動不動,連大腦都在驚恐中幾乎停止了思考。
也別說他了,站那兒待命的衙役們見了老爺這態度都愣了好幾秒,隨后才在劉捕頭的眼神和手勢催促下趕緊把凳子搬了過來。
待孫黃胡三人坐好了,魏老爺又主動走上前去,笑盈盈地套起了近乎“賢侄,本官與你們杭州府的盧大人乃是舊識,他在與我的書信中,可沒少夸你啊。”
這話呢,半真半假,盧文的確跟魏老爺是舊識,也的確在書信中提過孫亦諧,但是不是夸呢這個大伙兒可以自己琢磨。
“呵大人見笑了,小可那都是些虛名而已。”孫亦諧也是張口就來,“倒是魏大人您那忠君愛國、公正廉明的名聲,我在盧大人口中沒少聽吶。”
反正是套近乎瞎吹比,孫亦諧也不怕閃著舌頭,實際上他就連對方姓魏這件事情,都是在路上順耳從捕快們的對話中偷聽到的,更別說什么名聲了。
當然,他這牛逼怎么吹不重要,管用就行。
“唷豈敢豈敢,這話說得本官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魏老爺這回應的也是實話,他確實不配那八個字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