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了這些,也并沒有打消他對彭氏的念想。
人就是這樣,第一印象對我們的影響很大:假如這邵杉虎第一眼看到彭氏,對方就是拄著拐,拖著兩條有點畸形的腿出現,他可能也就沒啥想法了;可他那第一眼,偏偏只看到了對方在窗沿兒露出的容貌,他就立刻喜歡上了,之后才知道對方腿有毛病,便有了個接受的過程……
可你說,讓他上門提親,明媒正娶吧,那必不可能,因為他并不愿意娶個瘸子。
邵杉虎就是想呢,最好能跟對方好上,又不用娶進門兒,哪天不想再跟對方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再來往便是。
而且他越想啊,越覺得這可行……因為他覺得像自己這種文武雙全的風流人物,即便是身體健全的姑娘也得爭相倒貼啊,何況是個殘疾的“老姑娘”呢?我跟她好,她可不吃虧啊。
再說,這彭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關屋里也有二十來年了吧,怎么這么巧就被我瞧見了呢?沒準她是盼著我去跟他好,才特意開窗給我看到的吧?
反正就這種你聽著就想抽他倆嘴巴子的腦回路,邵杉虎卻深以為然。
然后這小子從此就隔三差五往人家家里跑,彭瑛想攔都攔不住;也沒法兒攔,房東的兒子跑來說找你聊兩句,你趕他走?
但邵杉虎說是找彭瑛聊天,實際就總在找機會想去跟那彭氏接觸。
彭瑛也不傻啊,對方三兩回這么一來,動啥心思他還能看不出來?于是他就跟姐姐和父親把事兒說了。
但他們一家人合計了一番,確實也沒什么辦法,畢竟邵杉虎目前為止還沒干出什么實質性的惡事,何況又是房東家的少爺,開罪不起,也只能忍了,只要咱們自己行得正,小心應付,興許過段日子他覺得無機可乘,也就不來了。
可惜,就他們是這么想,邵杉虎則是覺得:我這么走動,他們都沒啥微詞,大概是歡迎我的意思吧?
故他便得寸進尺,來得更勤了。
而邵杉虎這不速之客每回一來呢,彭瑛就得陪著、盯著、防著……書都沒法兒好好念了。
終于有一次,邵杉虎趁著彭瑛走開一會兒去倒茶的功夫,直接跑去闖了彭氏那間屋,彭氏見對方進門兒,厲聲讓其出去,邵杉虎卻是嬉皮笑臉,出言調戲,且步步靠近。
彭氏無奈之下大叫起來,邵杉虎這下才慌了,趕緊跑出屋去,剛好又撞上了彭瑛。
彭瑛以為自己姐姐被欺負了,抓著邵杉虎就要理論,邵杉虎做賊心虛,一著急,抬起一掌就把彭瑛打倒在地,倉皇逃走。
那邵杉虎可是習武之人,慌亂中出手又沒個輕重,彭瑛身體本就瘦弱,被這么一打,當場就吐了血,后來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都下不了地。
而關于邵杉虎的風言風語,也隨之在坊間傳開,說是他調戲不成,便傷人逃遁。
那他能忍嗎?
邵杉虎還覺得自己被坑了呢,憑自己這人才,那彭家的賤人竟然不識抬舉,裝什么貞潔烈女,還有他那弟弟,跟塊豆腐似的,一拍就倒,還到處串我閑話,怕不是想訛我吧?
不行,得報復,這老彭家太不像話了,得教訓教訓他們!
想到這兒,心懷不忿的邵杉虎,便開始三天兩頭去彭家的燈籠鋪找茬兒。
本來彭碌就因為女兒和兒子現在都需要照顧,還要請郎中,搞得生意有點顧不過來了,邵杉虎再這么一鬧,算徹底歇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