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但上了稱就很難過得去的話題,你現在點出來是想鬧哪樣啊?這你跟慕容家絕對是有仇吧?
列位,您別看此刻霍鳴還有閑心為慕容家鳴不平,很快……他就要懷疑雙諧跟他也有仇了。
“是啦,人人都說自己是為了武林辦事啦,難道說是為了自己啊?現在來一句想要‘證明自己’就要大家都讓道、給你辦這辦那,那下回你說要打上月球怎么辦?”數秒后,黃東來的捧哏也隨之而來。
如果說孫亦諧的話只是把慕容抒內心的一些小想法給點出來,那黃東來這話基本就是騎臉輸出了。
“二位……”此時,霍鳴一看慕容抒臉上的表情都快繃不住了,終于是決定出來幫一手,壓一壓雙諧這囂張的氣焰,“我看慕容先生方才言辭懇切,而且他所講所列,也都是有理有據,若我們毫無根據就把人往那最壞處想,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這下,連霍掌門都在幫慕容抒說話了,后者這時也終于是反應過來了。
下一秒,慕容抒就是一波瞳孔地震,然后一個眼神掃向了霍鳴,心中暗道:“姓霍的原來你不想辦吶?合著這談判就是想讓我給你個臺階?”
慕容抒的第一反應是有點兒生氣的,但稍微想了幾秒,他也理解了:這事若換作是我,恐怕也會如此處置;再者,過他霸拳宗這一關,的確是有必要的……今日這番談判若是順利,那就不止是我給他臺階,同時也是他在幫我開路,因為只要霸拳宗在這事上公開點頭了,本地的其他門派之后也就不會再鬧出什么大的波瀾,咱們雙方也都通過這事給了對方面子和人情,乃是好事一樁。
念及此處,慕容抒不由對霍鳴生出幾分佩服來,暗嘆對方的智略格局皆在自己之上,想得比自己更深更遠。
然,現在事情的發展,已不在他倆的控制之中……
“霍掌門,你也是啊。”孫亦諧這把火順著話頭兒就燒向了霍鳴,“本來你出面阻止慕容家承辦這大會是對的,但為什么你要擺出一副……不是他們辦,就是你們辦的架勢呢?這格局就小了吧?”
黃東來也不甘落后,又在旁邊把孫哥的話升級了:“就是啊,霍掌門你要辦早不說,等人家說要辦了你又說你也要,那你這手到底是為了武林公道呢,還是僅僅為了自己在滄州地界的面子問題呢?”
不得不說,這倆狗逼的話殺傷力是真的強,因為他倆說的全是“心里話”,只不過都是別人的心里話。
這回連霍鳴身邊那幾個弟子都怒了:“一派胡言!我們掌門豈會是你們口中的這種人!”
但霍鳴本人卻沒說話,因為他就是這種人。
“這種人”說白了也沒什么不堪的,他們只是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并沒有常駐在道德高地的頂層而已,但你讓霍鳴這時候大聲反駁,他也還是有點虛。
當然,現在全場最虛的并不是他,而是方丈。
方丈這一路上雖然也見識過孫黃的一些騷操作,但是在這種場合下,跳到兩大掌門的臉上像這樣輸出,方丈此生也是頭回見到,且嘆為觀止。
方丈心中就想啊:現在大半個滄州城都知道我是這倆狗逼的“保鏢”,或至少認為我跟他們是一路的……待會兒這要是翻了臉,一個霍鳴已經夠我喝一壺的了,要再加上一個慕容抒,還有霸拳宗和慕容家那么多人手……我得死這兒啊。
方丈想著想著,手心都在出汗了,向來活得我行我素、瀟灑不羈的他,這是頭回感覺到了什么叫頭懸利劍、如坐針氈。
所幸,短短幾秒過后,孫黃這倆沒臉沒皮的貨,又宛如后空翻一樣非常嫻熟地把話兜回來了。
“當然啦,我們也愿意相信,慕容先生和霍掌門都是正人君子,都是想為武林做貢獻……他們絕沒有私心、更沒有不把其他同道放在眼里的意思。”孫亦諧面對憤怒的質問,馬上就把話說到了另一個極端,順勢用那兩位掌門的高人設反過來綁架他們,“所以,這主辦權的事兒嘛,在下覺得,大家不妨把眼界都放得再開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