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在這種狀況下說的嗎?
誒事實證明,可以。
短暫的震驚后,科曼便迅速便恢復了冷靜,并沉聲問道:“你膽子很大嘛,敢在這種時候表露這么個身份出來?”
“沒有什么比實話更能換取您的信任了不是嗎?”黃東來回答得也很圓滑。
很顯然,此刻這兩人心里都已把賬給算清楚了。
站在黃東來的角度,他明白,他和孫亦諧化的這小丑妝,此前之所以能蒙混過關,是因為他倆在演出時與觀眾席之間隔著一段距離,且兩人一直都在動來動去的;但此刻,他們跟科曼近在咫尺,且是站著不動說話,“長相與眾不同”這點被看出來是遲早的事;那與其等著被對方看破,不如就先發制人,這樣反倒顯得可信一些。
而站在科曼的角度呢,他其實也有點虛……
作為一個能力還不錯的人,他當然早就意識到了此刻馬戲團的人手比他帶的護衛要多,且這些人可不是那些無組織無訓練也無武器的平民百姓,而是一個有一定戰力的“團體”……一會兒真動起手來,他這邊只穿了輕裝的騎士們可未必能打贏。
退一步說,即便能打贏,損失也不會小,搞不好連他們一家三口都會出現傷亡。
因此,當他看到老馮帶著兩個人過來時,他也是希望能先把對方給穩住再說。
只要他今夜能順利脫身,之后回到城堡再帶上大隊人馬全副武裝殺過來,想怎么算賬都行。
只是他也沒想到,會突然冒出黃東來這么一個自稱大朙來客的人,這就讓情況變得有點超出他想象了。
“那么,關于我手下的死,你想告訴我什么呢?”科曼思忖片刻,又把話題帶了回去。
“如果他真是被毒死的,我可以試著幫您驗一下他是什么時候中的毒,以及中的大概是什么毒,這樣對您追查真相應該也有幫助。”黃東來回道。
“哦?”科曼挑眉,“怎么驗?”
“您容我去查看一下尸體就行。”黃東來回答。
科曼猶豫了一下:“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會驗,還是準備過去隨便鼓搗兩下,回頭編個謊話來搪塞我呢?”他頓了頓,“亦或者,萬一你就是兇手,或者兇手的幫兇,借這機會去銷毀了證據怎么辦?”
“呵呵……”這個問題,正中黃東來的下懷,“要證明他的死與我無關其實非常簡單。”
“此話怎講?”科曼接道。
“您稍等。”黃東來說著,就轉過身去,從這看臺上沖著遠處舞臺那兒的眾人喊道,“泰瑞爾!你能把你身邊那個燭臺舉起來行嗎?”
泰瑞爾聽到喊聲,愣了一秒,然后看向自己一旁,隨手舉起了桌上的一個燭臺:“是這個嗎?”
噗——
下一秒,燭臺上一根燃著的蠟燭就斷了。
且斷得無聲無息。
而弄斷這蠟燭的,竟只是一小片看臺護欄上的碎木。
“好了,沒事了。”黃東來喊罷,又回轉身,沖著一臉驚愕的科曼等人道,“如您所見,如果我想殺掉您這位部下,我有更加直接和容易的方法……且我根本不會讓他的死發生在演出的時候……比如,我要是在諸位走夜路的時候,躲在暗處用一枚小石子悄無聲息地在某人的腦袋或脖子上開個洞,誰又能阻止或發現我呢?”
如果說此前馬戲表演中的“蒙眼飛刀”在科曼眼里算技驚四座,那黃東來這會兒展示的東西在科曼眼里便已屬于“東方巫術”的那個范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