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惜我那好兄弟孫亦諧不在這兒……”于是,在丟人不可避免之時,黃東來擺出了一副故作深沉的嘴臉,試圖拖一個甚至不在場的人下水,“要是他在,一見是個女妖精,那也甭管是妖魔鬼怪,當時他就能撲上去,一抬腿兒就能給掏出一根粗又長的……”
他這邊剛把“三叉戟”這幾個字提到嘴邊兒,屋里管風琴的聲音卻是戛然而止,然后那彈琴的紅裙女子便開口道:“你們在門口嘀咕什么呢來都來了,有話就進來說啊。”
這女子說話的聲音,與此前跟黃東來對過話的那個“風琴”的聲音是一樣的,于是黃東來便推測她是個“怪”了。
“我們站這兒就挺好,要不你出來聊”黃東來這話回得也快,語氣上則頗有點兒流沙河前叫板的意思。
“唉……”沒想到,對方聞言,先是嘆了口氣,然后還真就站起來了,“真是些沒教養的家伙,讓一位女士走出來、站著與你們說話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轉過身,緩緩朝門口走來。
還沒等她走近呢,黃東來便已是心中一驚,因為此時黃哥借著血色的月光看清了,眼前這女人與那維納薩夫人長得竟有八分相似。
這事兒……可就蹊蹺了。
要是眼前這“風琴怪”跟維納薩夫人長得一模一樣,那黃東來可能會猜她是故意變成了維納薩夫人的樣子,也可能會猜這就是維納薩夫人本人……
但偏偏是“八分相似”,也就是能讓你看出“像”來,但也能讓你明確看出不是同一個人,這情況反而是排除了上述兩種假設,導向了“她天生就長這樣”這個結論。
“站在那兒就可以了。”另一方面,羅曼可不認識什么維納薩夫人,所以這會兒他完全是一種面對怪物的警戒狀態,一見對方靠近,他當即拔出一柄長劍,擺出了戰斗架勢,并用言語警告道,“再靠近我可不能保證您的安全……女士。”
羅曼最后的這聲“女士”是加了重音的,言下之意大致就是“妖精,你別以為自己這偽裝真有用,趁著我還能跟你好好說話,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哈”那紅裙女子見狀,的確停下了腳步,但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生氣了,“一會兒要我出來說話,一會兒又讓我站住,你們自己能不能先商量好了再說”
“你就站那兒唄,這個距離說話剛好。”黃東來道。
“呵……”紅裙女子冷笑一聲,隨即就用一種很不耐煩的姿態雙手叉腰站定,再道,“行,那就這么說吧。”
“有什么話你先說啊。”黃東來又道,“不是你用琴聲把我們引過來的嗎”
“啊”紅裙女子臉上的表情更加不悅了,“我好心想幫幫你們,你卻搞得像我要求你們一樣簡直荒謬,那算了……你們把門關上走吧。”
她說罷,一甩臉就轉身走遠,又回到琴凳那兒去了。
“哎且慢!”黃東來見對方是這反應,便感覺可能是他們謹慎過頭了,于是他趕緊又追上去幾步,踏入了風琴室中,反正身后還有兩人把著門,他倒也不怕被關里頭,“還未請教……”
“問女士的名字之前,不先自我介紹一下嗎……”紅裙女子再次停步,側臉視來,并用諷刺的口吻悠悠言道,“……這位沒教養的、企圖在我家里隨地方便的先生”
這話黃東來倒不是不能抬杠,只是抬了對自己沒啥好處,故他也就裝作沒聽見這番挖苦,撇嘴回道:“黃東來。”
在這種環境下,他報假名字顯然也沒什么意義。
而那紅裙女子也沒就他的中原名字多說什么,畢竟從一開始她也沒對黃東來這中原人的長相有什么特別的反應,那就更不會在意名字了:“門口那兩位……你們呢”
仍守在門口的羅曼和巴爾德面面相覷,見這“風琴怪”還挺有禮貌,兩人便也先后自報了家門。
待他們都自我介紹完了,紅裙女子才道:“好的,先生們。”她頓了頓,“我的名字是瑪麗亞,萊蒙多家族的長女,瑪麗亞阿格尼絲萊蒙多。”
其話音落地,黃東來腦中便閃過了什么,他也沒太久就回憶了起來,那科曼好像確實提過,其夫人正是來自這個“萊蒙多家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