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咱得提一嘴,黃東來這會兒可不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他是真不知道慕容抒已經死了。
因為孫黃入關后這一路上都在低調行事、盡量避免和旁人有太多接觸,所以他們根本沒機會去主動打聽近期武林都有啥大新聞;兩人最多就是在公共場合通過附近的閑聊聲獲取一些信息,但那種獲取方式……就跟你刷短視頻一樣,聽到啥是啥,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兒都有,甚至還不如刷短視頻,因為沒有大數據精準推送。
當然,黃東來此刻問這個問題,也不完全是想到哪兒問到哪兒,他是想以這個為突破口,探一探是不是他們慕容家盜走了尋蠶戒、以及他們究竟是怎么盜走的。
畢竟……慕容家當初也是“爭雄杯”的主辦方之一,而慕容抒是深度參與到了尋蠶戒的保管和互相監督工作中的。
“這……”而慕容孝聽到這話,面色一沉,“看來二位尚不知曉,家父……已于數月前仙逝了。”
“什么”孫黃異口同聲地驚道。
“唉……”慕容孝嘆息道,“此事,說來話長啊……”他頓了頓,隨即便趁著孫黃驚疑未定,迅速又拋出了一個更加重磅的信息,“我也不妨告訴二位,當初那真正的尋蠶戒,最后是落在了家父的手中……”
這下,雙諧確是有點驚訝了。
他們也沒想到,自己這邊剛開始試探,慕容孝就像預判了他們的企圖一樣,直接給了一個按理說不該給出的答案。
但站在慕容孝的角度,這是完全沒問題的。
因為他今天來找雙諧,是想要跟他們“暗中結盟”,一旦這個目的達成,告訴他倆這些,便也無所謂了。
當然,要是目的達不成,他也有辦法、或者說有自信讓對方無法把今天聽到的一切泄露出去。
于是,接下來的幾分鐘里,慕容孝便跟雙諧說了兩個故事。
一個是“慕容抒獨自識破了雙諧的‘套娃藏戒計’,并勾結假死的前任天盜成功盜走尋蠶戒,還把后者給滅口了”的故事。
另一個就是他跟自己的家人們講的那個關于慕容抒怎么一步步練功入魔直至死掉的故事。
反正慕容抒已經死了嘛,憑阿孝的邏輯和口才,要把這兩個故事說圓全了也不難。
只不過呢……孫黃我們是了解的,不管他倆表面上再怎么一驚一乍、一唱一和、原來如此、哪路或多……實際在心里邊兒他們從一開始就把阿孝的話當放屁了——那是半個字都不會信啊。
當年沈幽然的人設可比阿孝“白”多了,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沈不但沒有對孫黃干過什么不利的事,還各種給他們好處……就這,孫黃也從沒信任過他。
慕容孝那就更別提了,他這兩個故事一說,孫黃就已經懂了啊:所有事情肯定全是你小子做的,然后你把親爹干掉讓他背鍋唄。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小人邏輯”是一種很有效率的思維……咱也不管你說了什么,咱現在只看到你身懷絕世武功、得了所有好處,然后你爹寄了,那這事兒就不需要什么推理過程了,總之我認準你有問題就對了。
“哦……那還真是沒想到啊……令尊他,竟會是這樣的人……”回到酒桌前,黃東來那“上當”的姿態還是要擺一擺的。
“唉……”慕容孝的演技也不差,“家父也只是一步踏錯,過去他不是這樣的……還望二位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要將此事聲張出去。”
“這話就見外了。”孫亦諧這戲精也不甘落后啊,當時就站起來,一拍胸脯,“二公子既然當我們是兄弟,連這種秘密都告訴了我們,那我們自不可能做那種出賣兄弟的事!對吧黃哥。”
“對對對。”黃東來也是適時地端起酒碗,“來來來,咱干了這碗,這事兒就跟酒一起爛在我肚子里了。”
三人又這么喝了一巡,只是……酒還沒咽下去,阿孝心中就開始起疑了。
“不對勁……這兩人絕沒有那么好騙。”他心中暗道,“他們毫不質疑就順著我的話表示信了,反倒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