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幽然和老武一早就出離了杭州城。
他們走的時候,孫亦諧和黃東來都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當然了,大戶人家的少爺嘛,別說偶爾,就算天天睡到日上三竿也不叫事兒。
到了巳時,孫亦諧才起來,洗漱完畢后,家丁就告訴他老爺有請。
孫亦諧本以為是因為自己昨天多喝了幾杯父親要說叨他幾句,沒想到,他去了之后,孫老爺什么也沒說,而是一臉嚴肅地叫他跟自己一同前往祠堂。
這大戶人家,都是在自家設有祖宗祠堂的,只有窮人家才會把牌位放到村口的祠堂去;而大戶人家的祠堂除了逢年過節祭拜先人外,也有其他功能,其中最典型的就是……
“不會吧?我偶爾多喝了幾杯就要去請家法了?還是說他終于決定跟我斷絕父子關系了?”
跟著孫老爺子去祠堂的路上,孫亦諧一直在胡思亂想。
孫員外則是一言不發,臉上還帶著幾許堅定之色,瞅這陣勢,還真是有什么大事兒的樣子。
待兩人邁步進了祠堂后,孫老爺立刻吩咐下人出去,并把祠堂的門關上。
孫亦諧心里這就更虛了,他心想自己最近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難道是以前給人拍黑磚套麻袋之類的事兒敗露了?
“亦諧。”短暫的沉默后,孫員外便開口道,“你今年也一十有七了吧?”
“是。”孫亦諧有點慫,所以態度很好,“孩兒今年春天就滿十七歲了。”
“嗯……”孫員外點點頭,“你這次是否已下定決心,要與黃世侄一同前往洛陽參加那少年英雄會了?”
“呃……”孫亦諧有點猶豫,他試探著應道,“那個……目前是這么打算的。”
他這話的潛臺詞是——您要是有什么不滿,其實我也可以不去。
“好。”不料,孫員外當即又點了點頭,感嘆道,“看來這是天意啊……”他頓了頓,“既然如此,也是時候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幾步,繞到了擺放祖宗牌位的供臺之后。
也不知孫員外在暗處挪動了什么東西,一息過后,伴隨著一陣機楔滾動的響動,祠堂中竟開啟了一道暗門。
“兒啊,隨我來。”接著,孫員外便淡定地朝孫亦諧招了招手,領著他,邁步走進了那道暗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