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直聊到夜班三更,得姑娘主動跟身旁的侍女打招呼,讓其傳話出去并帶上門,然后“請”你一塊兒進里屋歇息,你才能進去完成你來窯子的真正目的。
這一系列的……在我們今人看來宛如脫褲子放屁般的操作,在那個年代的上流社會看來,卻是比前戲還必不可少的前前戲。
其實你仔細品一品就會發現,這事兒也是有道理的。
一樣東西,你得到的太容易,就會降低你享用時的幸福感……
哪怕是拉屎,你在稍有便意時就去解決時的爽感,和你憋到感覺快要拉在褲子上時再去解決時的爽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高富帥花了一天睡到女神后的幸福感,和舔狗花了一年睡到女神后的幸福感,那能比嗎?
所以說,這種主動給自己的行動制造困難,享受那種可能失敗或者被拒絕的患得患失的感覺,才是更高的境界,是巧妙地誘導自己的大腦分泌更多內啡肽的一種技巧。
當然了,話要說回來,你得有實力才能這樣操作,沒實力的不管咋整大概率還是只失不得罷了。
有點扯遠了……言歸正傳。
那鄭目開和葛世是怎么回事兒呢?
有了我上面那番鋪墊,解釋起來就比較簡單了:他倆昨晚都去了七柳幽闌,也都想求見那位初雪姑娘,于是就一塊兒被老鴇請去屋里喝茶了。結果呢,那初雪也沒露面,只是在簾子后面看了這兩人一會兒,道了句:“一絮不分二禺(念yu,第二聲)。”隨后就讓老鴇送客。
這倆出來后,有些不明就里,于是又求老鴇去問問初雪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老鴇見人家都使了銀子了,又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就去問了,結果初雪姑娘就又把那六個字寫了下來,遞了個字條出來。
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這“一絮”,無疑是指她自己,絮就是雪嘛;“不分二禺”,從字面上看,好像是在說“我這‘一片’雪花沒法兒落到你們這‘兩座’山谷里”。
但其實不是……
她在這里藏字了,這“禺”其實不是禺,而是“偶”,因為還有你們兩個“人”坐在那兒嘛。
初雪姑娘聰明伶俐,她一看那二人身上的衣衫、靴子,還有袖口和腰帶的細節,便知他們都是有妻室的人,而且他們的妻子把他們照顧得很好;這個“偶”字,就是在提醒他們,家中還有妻子;故意缺個偏旁,是在勸他倆做個“人”,有點兒良心。
所謂“一絮不分二禺”,不是說我不把自己“分給”你們倆,而是在說我初雪不想來“拆散”你們這兩對“佳偶”。
她……是這么想的。
但鄭目開和葛世,可就不是這么想了。
這倆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你們以為能當上頭牌的姑娘都是什么文化水平?要是女人能考功名她們早做官了,就你倆這樣兒的還想見頭牌?這不招倒霉嗎?
就這樣,鄭葛二人把那句話理解成了字面意思了,而按照那個意思去解釋,對方似乎是在暗示“你們倆若是只來一個,那我這片雪就落那兒了”。
于是,他們就按照“二桃殺三士”那個路數自己杠上了。
兩人說起來也都是武林中人,名門正派,總不能大晚上的在青樓外邊兒直接就打,打完之后贏了的再回去?那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所以他們就相約,今日未時,許州城內東街擂臺,一較高下。
至于理由嘛……他們自然沒有公開表示是為了個妓女,對外只說是切磋武功,決個高下;但考慮到刀劍無眼,萬一有個閃失不好收場,故而還是跟當地的地保打了招呼,簽了生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