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嘉端聽不懂什么叫“弱智”,所以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自己被罵了,而是問道,“漏洞?哪里有漏洞?你倒給我講來。”
黃東來干笑一聲:“呵……首先,老子身為黃門少主,如果我真要殺鄭目開,有必要動手跟他打嗎?下毒不就行了?”他頓了頓,“不是我吹,我若是想好好下個毒弄他,除非你能我爹,否則誰來也驗不出他是被毒死的。”
就這第一句,便把朱嘉端給問住了。
但還沒等他回應,黃東來就接著道:“其次,尸體是亥時終刻被發現的,而無論是官府的仵作,還是你自己請的那位,他們驗出來的死亡時間都是亥時初刻;你剛才說,城西的店小二作證,鄭目開當晚酉時未盡就獨自離開了客棧,那整個戌時這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他去哪兒了?見了誰?做了什么?你有查到嗎?這段時間我們仨又在哪兒?你有問過我們嗎?”
朱嘉端的確是沒想到那么細致,所以他現在就問:“那我問你們,你們那時候在干嘛?”
“洗澡。”
“拉屎。”
“睡覺。”
以上分別是孫亦諧、黃東來和雷不忌的答案。
他們說的也都是實話,那天他們剛到許州城,難得能住城里的大客棧而不是路邊的驛館了,孫亦諧便想好好泡個澡;黃東來呢,白天蟹吃多了,腸胃不好大家都懂的;雷不忌則是從晚飯時喝倒了之后就壓根兒沒醒過了,他回客棧時還是被孫黃二人給扛回來的。
“哼!”朱嘉端聽完他們的回答,又是冷哼一聲,“那不等于就是無人可以替你們作證?”
“你先別管我們。”黃東來道,“你徒弟那段時間去哪兒了才是整件案子的重點,依我看一定是他在那一個時辰里做了什么,這才給自己和他那兩位弟兄招來了殺身之禍。”
“現在死無對證……你為了給自己開脫,當然這么說。”朱嘉端還是不依不饒,“那你又怎么解釋,他們三個都死于‘五雷穿心拳’之下?還有……我徒兒的尸首為什么偏偏就在你們這間客棧的后巷里?”
“我插句嘴啊……”雷不忌這時忽然開口,“既然朱前輩已猜到了我爹是誰,我也不再隱瞞,沒錯,家父就是那‘八荒拳圣’,但我說句實話……‘五雷穿心拳’,我只是知道,可從來沒學過,像這種一出手就必要取人性命的狠辣功夫,我爹是不教我的。”
他話音未落,朱嘉端背后那幫弟子中也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用一種不太響、但大家都能聽到聲音陰陽怪氣道:“呵……死到臨頭,你就算會,也謊稱不會了。”
啪——
雷不忌當時就火了,一拍桌子就竄了起來,朝那人吼道:“你說什么?”
說話間他就搶步上前,要揪那人的脖領子。
那位也不甘示弱,手已摁在刀上,隨時準備出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