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生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就因為剛剛那幾句話,這書生心里就恨上那行腳商人了,他就覺得對方在眾人面前折辱了他,哪怕后者現在立刻跟他道歉,他也不會消氣——他就巴不得那行腳商人倒霉,死了才好呢。
當然了,現在他是暫時沒那機會,什么時候有機會了呢?這個咱們后文書再表。
現在先不說這兩位,再來看看旁人……
這七人里年紀最大的,應數那個江湖郎中了。
這郎中今年四十有五,那個年頭,這歲數的已算是“老先生”了,而且那時的男人們為了讓自己顯得“老成持重”,通常都會留胡子,這位也不例外,一把山羊胡修得還挺漂亮,配合他那干練消瘦的外形,確是有幾分名醫的風采。
而這位郎中進了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藥箱。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藥材泡水,因為他那箱子還挺不錯,封得好好的,里面的藥也都包著或者裝在瓶子里……他主要呢,是得拿藥出來吃。
按那時的說法,這人有“喘病”,也叫“肩息”或者“逆氣”,遇上風寒時,他那肺就容易發作,輕則呼吸困難,重則有喘脫之危。
所以他得趁著此刻還沒發作,趕緊把藥吃了,否則一會兒風寒入體,發起喘來,他可要遭。
有人可能會問,這郎中自己身上都帶著病呢,他那醫術到底行不行啊?
其實他還可以,只不過他的醫術還沒好到可以超越時代,看好那種在現代都屬于醫學難題的疾病。
接著,咱再來說說剩下那位——身份不明的高壯漢子。
這位兄弟,瞅著三十五歲上下,雙目有神,身形健碩,著一身玄色衣衫,衣袂褲腿都收拾得緊趁利落,僅這外表,便給人一種武林中人的感覺。
但……他卻沒有佩戴兵刃,這一路上也從沒有表露過自己是走江湖的。
事實上,這一路他幾乎什么話都沒說過。
而且,他帶的行李不多,就是肩上一個包袱、手里一個包袱,且都不大。
進廟之后呢,這位也依然是沉默寡言地坐在一個角落里,對于書生和行腳商人的爭吵,還有郎中吃藥的情景,他都是冷眼旁觀。
那么,說完了那四位,雙諧和雷不忌又如何呢?
他們,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孫哥,這有點兒冷啊。”黃東來說這句的時候,上半身已經是光膀子了。
“可不是嘛,都快到冬天了,這么淋非得感冒了不可,搞得不好就得肺炎啊。”孫亦諧應這句時,都已經開始脫褲子了。
這番操作,雷不忌又是看傻了眼:“二位哥哥,你們這一邊說冷,一邊還脫衣服,又是什么門道?”
兩人聞言,一同回頭看向他,異狗同聲地回了句:“濕衣服要脫下來烤干啊。”
“呃……”雷不忌愣了一下,“沒火怎么烤啊?”
那倆貨就等他這句呢,他話音未落,孫亦諧就接道:“你去生一把火,不就有了嗎?”
雷不忌也是直:“那我要怎么才能生火呢?”
黃東來又接道:“你從這正殿后邊兒出去,找到柴房,弄點柴禾和火石來,不就可以生火了嗎?”
雷不忌又問道:“那為什么是我去呢?”
孫亦諧和黃東來這會兒可是連褲衩兒都快脫了啊。
兩人都是張開雙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倆已經脫光了不方便啊。”
雷不忌站在那兒,心說兩位哥哥這套路有點東西啊,學到了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