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田午得年紀大,且比較迷信,見得此景,當即指著那“倒趴”在天花板上的行腳商驚呼道:“鬼……是鬼上身!”
他這一句喊出來,眾人忽然就想起了此前那位船家王三六的話來了……
先前人家可是再三勸阻,說這蘭若寺里鬧鬼,有進無出,但他們都不信,眼下,看到這常理無法解釋的一幕,他們便都動搖了。
“不……不可能,這世上根本沒鬼。”謝潤的膽子大,他是堅決不信這些,哪怕是此刻,他也一口咬定,說道,“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機關,這些都是障眼法!”
那么這可能嗎?
還真是有可能的。
對于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孫亦諧和黃東來來說,比這更加夸張的魔術或電影他們也見過,以他們的眼界和想象力,的確可以勉強用某些理論來解釋,比如說:這貨的手掌和膝蓋上都裝了某種吸力極強、可以承受一個成年人重量的特殊膠體之類的。
但謝潤嘛……其實他并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也沒有任何合理的推測,他口中說出的這句“障眼法”,更多是在自欺欺人,順便穩定人心,讓其他人不要因害怕失了方寸。
“呵呵呵……謝潤,這話你自己信嗎?”這時,天花板上的行腳商又開口了,“你覺得有什么機關可以做到這……樣……嗎?”
他說到最后三個字時,他的頭忽然像個氣球一樣開始急速膨脹,轉眼間就漲到了比水缸還大的程度。
這么一來,就連孫亦諧都覺得這是鬧鬼了:“媽個雞的!還真有鬼啊?”
他話音未落,又聽得“嘭”的一聲,大殿的門自己就關上了。
站在門邊扶著門框的田午得被那關門的力道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緊接著,那行腳商的頭就在急速膨脹的過程中“爆”開……伴隨著一聲悶響,從那巨大的頭顱中涌出了海量的鮮血,像是瀑布般轟然潑灑而下;這還沒完,頭“爆”掉了之后,從行腳商那脖子的創口處,還不斷地涌出血來,且其血勢洶涌,似是決堤一般。
轉眼間,這大殿里竟然已被血潮所浸,且“血位”已沒過了眾人的膝蓋。
“什么情況?”這會兒,連黃東來也慌了,“這鬼那么猛的?起手就開大招啊?好歹也先掐個脖子啥的啊。”
“二……二位哥哥,現現在咋……咋辦啊?”雷不忌都已經嚇傻了,說話都結巴了。
他倆還在震驚之中呢,孫亦諧則已經沖到那關上的大門那兒沖門板踹了幾腳,但那門是紋絲未動。
“喔~靠!”這急得孫亦諧是破口大罵。
“孫哥,接著!”一秒后,黃東來也反應過來了,抄起了孫亦諧的三叉戟,就朝后者扔了過去。
孫亦諧順手一接,接著二話沒說,對著門鎖接合處就是一陣削捅,可是……竟然捅不穿。
不但捅不穿,而且連個白點都沒能留下。
他這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兵刃,那門則只是比較厚實的木料和漆而已,這絕對不正常。
與此同時,謝潤,也有所行動了。
他瞪著天花板上那個無頭的、像是跟粗水管一樣不斷往外噴血的身子,猶豫了一會兒,隨即運功起身,在一側的墻壁上斂足一踏,飛身掠上,想要把那個身體拽下來,看看究竟是什么名堂。
然后……他成功了。
他還真就把那個無頭的身體拉了下來,而拉下來之后他便發現——并沒有什么名堂。
那就是一副普通的血肉之軀,已經沒了頭,且脖子處源源不斷地在往外涌血;其涌出的血量,早已超過了一個人的身體內血液的總量,并奔著公共泳池那個量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