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這一拽,卻拽出了事兒來……
按說,以謝潤的力量,要拽走孔衡基這種弱不禁風的書生,那就跟提溜個小雞子兒差不多,但眼下謝潤一使勁,卻只是把孔衡基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并將其身體朝門口的方向帶了幾分,可是孔衡基那脖子和腦袋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住一般,懸在半空后仰著,完全拉不動。
“你干嘛拽我?”一息過后,孔衡基忽然開口,用質問的口氣問了謝潤這么一句。
此時,房間里的火已經越來越大,煙熏得人快睜不開眼睛了,門口的孫黃二人也不斷大喊著讓謝潤趕緊出來。
謝潤也著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孔衡基道:“我在救你!”
“救我?”孔衡基笑了,“呵……我何須你救?”說話間,他的臉慢慢變化,變得極為蒼白,而他的舌頭,也在逐漸變長,“此間已是黃金屋,此間已有顏如玉……留在這里多好啊?”
就在他講這句話的同時,這屋中的幻境也在火焰中慢慢消退了。
那些變作美女的紙人此刻都已化為了灰燼,那滿桌的佳肴美酒,也全都變成了腐肉蛆蟲、臭水血污……
而孔衡基的形象,也從他失蹤前那窮酸書生的模樣,變成了一個白面長舌、脖子上還套著繩索的吊死鬼。
見得此景,謝潤也明白,他們來晚了一步,這孔衡基已經沒救了;可正當謝潤想撒手走人時,那孔衡基卻突然伸出雙手,反攫住了謝潤的雙肩。
“我看……你也留下來陪我吧。”孔衡基一邊說著,他那舌頭就一邊伸長。
那一瞬,其舌如一條有生命的毒蛇一般,飛速朝前一掠一卷,便將謝潤的脖子給緊緊纏住。
練金鐘罩的,就怕這個。
當年那葫蘆娃是怎么遭重的?同樣是排行老三,人家三娃那天神級的金鐘罩不比你謝潤強?最后還不是被“纏”功給破了。
眼下謝潤被這么一纏,就算一時半刻內斷不了氣,接下來也難逃被火燒死的命運。
“唔——”中了這突襲后,謝潤趕忙憋住一口丹田氣,然后雙拳并起,想打斷對方那兩只抓住自己肩膀的手。
然,他那拳頭命中時,卻好似打到了兩根沒有骨頭的肉條上一樣,沒對孔衡基造成絲毫的影響。
于是,謝潤又試圖用手去強行拽斷對方的長舌。
可孔衡基那舌頭的表面覆滿了血污蛆蟲,又滑膩無比,本就因無法呼吸而使不上力的謝潤連抓都抓不住那舌頭,更別提扯斷它了。
“難道我謝潤今日就要殞命于此……”終于,謝潤的意識開始模糊,人生的走馬燈已開始回閃,他也差不多放棄了抵抗。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但見一道金芒乍然而起。
那是三叉戟的戟鋒在橙紅的火光映照中閃出的光亮。
呲——
沖進火場的孫亦諧只是用戟尖一挑,那孔衡基的舌頭就斷了。
“呃!呃——”斷舌后那孔衡基慘叫連連,但因為嘴里含著半截拖長了的舌頭而喊不出“啊”的音,只能喊出“呃”來。
與此同時,感覺頸部一松的謝潤趕忙把纏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圈斷舌扒下來扔了。
死里逃生的謝潤并沒有立即大口呼吸,而是用衣袖捂住口鼻,壓低了身子,這才慢慢吸了一點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