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不過時間還是晚上,天還沒有亮。
五人就直接在那住持房內點上一盞油燈坐下了,畢竟整間寺廟就數這間房最為寬敞舒適,能坐的地方也多。
“諸位有禮了。”渺音子坐定后,重新跟大家施了個禮,不過做的不是很講究。
說到底,他是出家人,而且輩分和年紀其實比在場這四位加起來還高,所以真不用跟他們太客氣。
謝潤還是挺有禮貌的,甭管別人怎么樣,他還是抱拳拱手,一本正經地言道:“在下謝潤,見過……”
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渺音子就打斷了他:“謝施主,不必客氣了……”他說著,又掃視了四人一眼,“你們每一個人,我都認識,無需一一介紹;我們修道的本來也不是很講究這些個繁文縟節……都是廢話,不說也罷。”
孫亦諧心說這位道長倒是挺接地氣的,很適合跟他這種文盲交流,于是他便開口道:“那好啊,咱也不跟你客氣了,剛才黃哥問你那些,兄弟你都說說唄。”
這聲“兄弟”喊得也不算過分,因為渺音子的長相的確就是二十多歲,在場也就謝潤看起來比他年紀大。
“嗯。”渺音子也的確不在乎這稱呼,他點點頭,稍微理了理思緒,便道,“二位,可還記得那白如鴻?”
雙諧自然是記得的,所以黃東來很快便接道:“哦?難道道長你和白前輩是同門?”
“不錯。”渺音子道,“白師侄乃是我掌門師兄多年前收的掛名弟子,雖然他根骨不濟,資質也差,學不了我玄奇宗的道術,但師兄見他為人正直、心也很誠,便傳了他一套本門的入門氣訣,以及一套基礎的劍法。”
“啊?”黃東來和孫亦諧聽了這話,異口同聲地蹦出這么一個語氣助詞來。
雷不忌倒是沒意識到問題所在,但謝潤可在犯著嘀咕呢:“幾個意思?武林中鼎鼎大名的銀道白如鴻,在你們門派里屬于連正式弟子都混不上的?然后他就靠著你們那兒的‘基礎’武功,在江湖上起飛了?”
當然了,謝潤這些話都是在心里面嘀咕,說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唉……”想起了白如鴻,渺音子便嘆了口氣,“我這白師侄啊……為人過于耿直剛正,所以洛陽一事,也是他命中注定,當應此劫。”他頓了頓,“所幸……有孫黃二位少俠相救,他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貧道在此還得再替他謝你們一聲。”
人家都謝了,孫黃二人自得應上兩句:“好說好說,舉手之勞,義不容辭。”
渺音子又是點點頭,接著道:“二位對本門的人有救命的大恩,我們自然得報答……前幾日,我師兄算到你們今天在此會有一劫,且是妖佞之劫,雖然二位命格不凡,但面對這妖怪……師兄還是擔心你們會有什么不測,故派我來此相助。”說到這兒,他又嘆了口氣,“唉,本來我還能再早到一天的,可途中繞道去昆侖山取降這妖物的法寶,耽擱了一日,若我能再早些到,或許還能多救下幾人。”
“道長不必自責。”黃東來道,“你能來,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
這倒是實話,報恩這事情可不是報仇,不存在什么特別強的驅動力,人家就是不來又怎么樣呢?你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恩于玄奇宗的人。
“無論如何吧,既然你們沒事,那我也算對師兄有了交代。”渺音子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