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茶鋪的人啊……或者說這幫幽影的人,其實在下藥的時候就已明白,今兒這茶鋪也算開到頭兒了;不過他們也并不在乎這個,因為若能逮住黃東來再捎帶上一個錦衣衛的冉凌,損失這么一個據點也不叫事兒。
于是,桌邊那四人剛倒地,這些幽影的成員們就迅速地行動了起來。
他們甚至都不用自己主動去驅散群眾——大朙朝的百姓對這些江湖事可是太熟悉了,那“倉啷啷”的鋼刀出鞘聲一起,周圍喝茶的老百姓就全都跑了,沒有一個留下茶錢的……
坐在柜臺后的曲辛這時也動了起來,他眼看那些無關人等都跑出去了,便順勢一抬手,拉動了一個藏在柜下的機關。
這機關一動,茶鋪那店門的上面便呼一聲掉下一卷厚實的布簾來,將店內和店外就這么阻隔開,只一瞬間,便成了外面看不見里面,里面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同一時刻,十幾把刀劍,已然抵在了地上那四人的身體各處。
幽影的這些人根本也不需要說什么“別動”,因為那四位用自己的身體就能感受到這一訊息。
“此地不宜久留,快把他們都捆起來,堵上嘴,從后門走,有什么事帶回‘巢’里再說。”曲辛早已想好了活捉四人之后該如何行事,所以他立刻下達了這個命令。
幾分鐘后,茶鋪前門外大街上的行人們還在沖著那布簾子指指點點呢,后門那兒,黃東來他們四個已經被五花大綁并裝在麻袋里扛走了。
等到這里的事傳到衙門口,然后衙門口的差人過來挑開那簾兒時,這茶鋪內早已是人去樓空。
…………
黃東來頭上的麻袋和嘴里的破布被人拿掉的時候,那“朝露”的藥性差不多也過去了。
重見光明的他當即就定睛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此刻正身處在一間茅草屋中;而孫亦諧、雷不忌和冉凌三人也都在他身邊不遠處,他們仨顯然也是剛被摘了麻袋。
雖然他們四位這會兒都已經恢復了平衡感,但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其一,他們的手腳和軀干都還被繩索嚴嚴實實的捆著呢,即便是四人中內功最深厚的冉凌要以內勁直接崩斷身上的繩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另外三人就甭提了。
其次,他們的身后還各站著一名手持兵刃的幽影成員,隨時準備著應付他們的異動;也就是說,即便他們中有人能掙開繩子,也很可能在還沒完成這個動作時就被一刀拿下。
其三,根據剛才被搬動到這兒所花去的時間推斷,此地很可能是在城外,而根據那掌柜的所說的話來看,這地兒八成就是這伙人的“老巢”……鬼知道這茅草屋外面還有多少敵人的人馬?哪怕他們能搞定屋內這些人,也未必能活著逃離此地。
“黃少俠,孫少俠,雷少俠……”待那四人頭上的麻袋都摘了,在他們幾米開外的一張凳子上坐著的曲辛,也開口了,“你們三位,可讓我好等啊……”他說著,又瞥了冉凌一眼,“若非冉總旗突然殺出來攪局,昨夜我就將你們這里來了,呵……不過,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誰又能想到……你們今天居然會自己送上門來,這還真是老天有眼。”
他話音未落,那冉凌就怒道:“我呸!你們這幫幽影的賊黨,冉某竟會一時大意落到了你們的手里……當真是蒼天無眼!”他說到這兒,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三位少年,“只可嘆……連累了這三位少俠和我一同被抓。”他又搖了搖頭,再瞪向曲辛,“有本事你就放開我,我一個人對你們全部!”
“哦?”曲辛聽了這話,想了想,既沒生氣,也沒接對方的茬兒,反而問道,“冉總旗……打我倆見面到現在,我可是從沒說過我們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就這么肯定……我們是幽影的人呢?”
冉凌態度沒變,還是很惡劣:“廢話!你自己都已承認昨夜在驛館偷襲三位少俠的人就是你們,冉某追查幽影多年,你們幽影的殺手用的武功路數我會識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