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對,有道理。”蒙面人乙說著,還笑了起來,“哈哈……那樣咱哥兒倆倒還輕松了呢。”他微頓了半秒,再道,“誒,你說今兒這事要是辦成了,上頭肯定虧待不了咱吧?”
“嘿~瞧你那熊樣兒。”蒙面人甲用不耐煩的口氣接道,“想什么呢?真要有重賞,那也是給蛟哥的,說到底……計謀都是人家定的,事兒也是人家辦了九成,咱倆只是打個下手而已。”
“是是是……那是自然。”蒙面人乙道,“蛟哥那是何等的人物,連那姓蕭的都被他給騙了,身邊有個臥底還不自知呢,呵……等日后‘幫主大人’的霸業成了,那姓蕭的位置,沒準就是咱蛟哥來坐,嘿嘿……到時沒準我倆也跟著沾點兒光。”
“行了行了……別發你那春秋大夢了,眼前的事兒先辦好再說吧,跟我走著。”蒙面人甲這句話話音未落,兩人的腳步聲便漸行漸遠,很快就出離了破廟。
同一時刻,那趴在暗門后偷聽的老趙可已經是一身冷汗了。
待那兩人的聲音徹底消失,老趙才敢轉過身去,輕手輕腳地來到那四個劍匣前,并將其一個個打開。
借著手中火折子的亮光,老趙定睛一看……頭皮都麻啦。
別的兵刃老趙可能不認識,但寺島康平的倭刀他還是認識的。
寺島是個很有個性的人,就算是這幫接頭人也都清楚,寺島他是絕不可能把自己的倭刀交給別人的;再退一步說,即使不是寺島也一樣,因為對于這些東瀛武士來說,刀可以說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人在刀在,生死不離。
此刻,寺島的倭刀出現在這里,刀上還帶著血,那寺島的命運是不言而喻啊。
老趙他們這些接頭的可不知道今晚寺島跟林元誠決斗了,因為亢海蛟和寺島的行動并不需要提前跟他們匯報,他們也都是事后通過江湖傳聞以及自己拿到的劍才知道都有誰死在了寺島手上。
因此,這會兒站在老趙的角度上看,前三把劍的主人都能對得上,三人皆是之前跟寺島決斗后一去不回、后來在荒地里被發現了尸體的劍客;而那最后一把……結合方才那兩人的對話來看,就是今夜糟了暗算的寺島沒跑兒了。
這么一想,不久前亢海蛟那種種“異常”其實是在跟自己演戲的事兒,也能對得上。
念及此處,老趙也是不禁后怕得顫抖起來。
怕之后,跟著就是怒。
“好你個亢海蛟,原來你是別的幫派派到悟劍山莊的臥底!你藏得還真深啊!你小子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挑在你那十六把劍的任務就要完成時殺了寺島,還打算來生擒我們‘接頭人’……哼!你這是準備‘收網’、一舉揭破我們的計劃是吧?我豈能容你壞了咱們蕭莊主的大事!”
老趙一邊想著,一邊已在暗道中跑了起來。
這暗道,一直通到登州城城墻內的一處枯井下,其大部分都是天然形成,只有約十分之一的部分(主要是破廟那段以及連接枯井的部分)是人工打通的。
毫無疑問,另外那五名接頭人的住處也都離那口枯井不遠,無他……“上班”方便嘛。
老趙趁著夜色從井里爬出來,火速把他那幾位同事全都給叫醒了,然后在帶著五人往回趕的時候,于暗道中把他所“偷聽”到的“情報”帶著情緒添油加醋地給講了。
那五位一聽他講得如此肯定且詳細,再加上有寺島的倭刀作證,自是不會再去質疑什么。
于是乎,便有了他們六個在破廟里伏擊亢海蛟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