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位,他要是干脆把發髻給解了,把劍扔了換根棍子,說自己是丐幫的沒準別人也信。
“小子……我還想問你呢……”在岸邊負責把守的一名漕幫嘍啰斜眼瞧著他,“你誰啊?你知道這船是去哪兒的嗎?”
“嘿!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叫令狐翔,是去看那七雄會的啊。”令狐翔回道。
“我就是因為壓根兒也沒聽過你這號人,所以才問你,你誰啊?”那漕幫嘍啰接道,“你就是沒個綽號啥的,好歹說下是哪門哪派的吧?”
“我……”令狐翔這下便面露難色了,他吞吞吐吐地回道,“……我無門無派。”
“哈!”那嘍啰都笑了,不過他還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那抱歉了,咱這七雄會也有規矩,這無門無派又無名的人,咱們是不接待的。”
“誒?你們漕幫不是宣稱天下武林英豪皆可來做見證的嗎?”令狐翔不服道。
“哼……小子,你也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啊,我跟你客氣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那嘍啰無疑是煩了,“你這無名之輩,也算天下英豪之一嗎?那隨便來個人,手里拿把破劍,都能說自己是大俠了?還有,你報不出自己的門派,又沒人聽過你的名字,那誰知道你是不是邪門外道派來的細作?真讓你上了島,出了事兒誰負責?”
他這話,開頭雖有點勢利,但后半段也是占著些理的,令狐翔確也不好反駁,一時間無言以對。
“還站著干嘛呀?趕緊起開啊,別擋著后邊兒的人!”那漕幫嘍啰見令狐翔不說話也不動,越發不耐煩了,順勢就上前推了他一把,“真是的……哪里來的窮小子,就這樣兒也想上島,把咱七雄會當什么了……嘁……丟人現眼。”
他推開了對方,還在那兒啐了口唾沫,嘴里罵罵咧咧的。
但兩秒不到,面對走來的其他江湖大俠們,他又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好言招待。
令狐翔被這嘍啰折辱,卻也無能力為,站在那兒默不作聲地發了會兒呆,想想還是只能扭頭回去。
誰知,他一回頭,差點兒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也是不知何時就站到了他的背后,還站得挺近,令狐翔心里有事兒,便沒注意到。
“嘿!你看著點兒啊!站我后邊兒干嘛呢?”令狐翔這時心里也有點火,說話就挺沖。
林元誠卻是很靜,靜得像水,靜靜地看著令狐翔腰間的那把破劍:“好劍。”
令狐翔一聽,眼珠子都瞪大了:“你罵誰呢?找茬兒是吧?”
“我是在說你腰上的那柄劍。”林元誠不急不緩地回道。
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令狐翔見對方那么淡定,而且好像確實是自己誤會了,故也冷靜了下來:“哦?我這把劍,你也能看出好來?”
“你這劍,雖已又破又舊,但無論是材料還是打劍師傅的手藝其實都不差;如今它會這么破,只因它已在劍客的手中歷經了日曬雨淋、千錘百煉……駭駟摧輈,孳孳不息,輈豈有不損不舊之理?依我看,你這劍只要找好的匠人修補磨礪一番,便可枯木逢春,更勝初時。”這林元誠看劍,跟老色批看女人差不多,后者不需要女人脫光了就能知道很多信息,林元誠也不需要劍出鞘就能知道這些。
“真的假的?兄弟你不是忽悠我吧?”令狐翔其實也有點不確定,因為這劍是他跟劍譜一起撿來的,他撿來的時候就已經很破了,他練了這些年也沒看出來這把劍在沒用舊以前是多好的兵刃。
“只是……就算你修補了劍身,這劍上的‘氣蘊’,憑你還是配不上的,想來這是你師父傳給你的兵器吧?”林元誠說著,抬頭看了看令狐翔,“嗯……以你目前的修為,要讓這劍再顯鋒芒,怕是得再練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