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想歸想,這話還是不好說出口……
總之,一番寒暄過后,孫黃二人也沒有著急去問謝潤線索,當務之急呢,還是得讓謝三爺先洗個澡。
可能有人會奇怪,這事兒有那么急的嗎?
您想啊……那時可不比現在,咱現代的醫院里,昏迷的病人可以靠輸液來維持生命,排泄也可以靠導尿管解決;但在古時候,像謝三爺這種情況,只能派人每天按時按量喂點米湯水給他,然后排泄則還是得走原路線,每次有“東西”出來了都得有人來給他清理……這將近十天下來,就算是每天都有在換衣物、在擦洗,那味道也是可想而知啊。
如今謝三爺醒了,而且扈仙子臨走前也交代過他是可以洗澡的,那自是要幫他把身上的味兒除了再說。
您還別嫌我這書講得啰嗦,看慣了那種“某角色昏迷數日,不吃不喝不拉不撒,醒來后不消片刻便可行動如常”的故事,偶爾聽聽這啰嗦的也無妨唄。
至午時前后,幾名下人伺候謝三爺洗完了澡,把他又扛上床,喂他吃了幾口東西又喝完了藥,這時候……孫亦諧、黃東來和左定坤方才再次來到了謝潤房中,并將閑雜人等都支了出去,開始商討正事。
因為有渺音子的話鋪路,所以謝潤也沒有再去顧慮什么鏢局的“行業規范”,很快就把當初走那趟鏢的前后經過、以及渺音子對他的提醒都給說了一遍。
“我也沒想到……”說完那些,謝潤才感嘆道,“當初渺音子前輩說,會在‘劫后’來問我話的人,正是二位賢弟你們啊。”
“害,甭說你沒想到,我們也沒有啊。”黃東來這會兒心里則是在排遣他師父,心說這事兒您既然早就算到了,還把我也給算進去了,那我怕是不管也不行了咯?
而孫亦諧呢,在聽完謝潤講述的事情后,略微沉默了一下,便又開口問道:“謝大哥,你剛才說,你到那悟劍山莊交鏢的時候,是莊主蕭準親自接見的你?”
“是啊。”謝潤回道。
“嗯。”孫亦諧點了點頭,“那也是他親手把這趟鏢的尾銀交給你的嗎?”
“嘶……”謝潤聞言,略微想了想,但一年前的這種細節,他確是記不分明了,“當時……蕭莊主好像正坐著和我說話,然后……哦!然后他便從后屋里喚了個人出來,是那個人把尾銀交給我的。”
“哦?”孫亦諧聽到這兒,一雙小眼睛一下現出了光芒,“什么樣的人?”
“這……”這個問題,讓謝潤面露難色,“……這我實在是記不清了,想來應該是個不怎么惹眼的人,所以我也只當他是悟劍山莊的一個普通下人而已,沒有留意。”
“他給你銀子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孫亦諧接著問道。
“異常……”謝潤皺眉,再三回憶,“……沒有吧。”
“那你拿到手的尾銀,是什么樣的?”孫亦諧又換了個問法。
“誒?”被這么一點,謝潤忽又想到了什么,“你這么一說,我倒記起來了……當時我收到的尾銀,都裝在一個挺大的木匣子里,有銀錠、有碎銀子、還有成串的銅錢,總之是有整有零的……蕭莊主還跟我解釋,說是他們山莊里管賬房的近來身體抱恙,有一陣子沒去過錢莊了,所以一時找不到大面額的銀票,只能這樣付錢,讓我不要見怪。”